知道陛下為何那麼多人不派,就派我來接你嗎?他難道想不到你會求我幫你逃走?”
這也是時年剛才疑惑過的,她似有所悟,“你是說……”
“他是故意的。”霍去病道,“故意給我們機會。我們想商量什麼便商量,他不在乎,隨便我們去商量。但如果我居然膽敢幫著你違抗他……‘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你當是開玩笑的嗎?
時年被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有點發寒,瞧見霍去病眼中的戲謔才意識到他在嚇唬自己,惱道:“不會的。他不會殺我,更不會殺你。”
霍去病對自己當然有信心,但沒想到她對自己倒是也很有信心。或者說,她對陛下有信心?
心頭又有複雜難辨的滋味湧上來,還有這些日子一直糾纏著他的、因為無能為力所產生的鬱怒。
強迫自己把這些情緒都按下去,他用平靜的、彷彿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和陛下又是什麼關係,但你太小看他,也太不瞭解他了。陛下的性子,但凡他想要的,就是勢在必得、絕不放手。我不會去做忤逆他的蠢事。我勸你也不要。”
時年明白霍去病的意思。他想告訴她,劉徹對她志在必得,不會允許任何人幫她出逃。她在他身邊的一切動向他都瞭如指掌,恐怕就連現在她和霍去病說的每一句話,也會立刻一字不漏傳入他耳中。
他讓霍去病過來,本就是在之前的事後,側面讓霍去病給他一個態度。
這讓時年意識到,霍去病說她不瞭解劉徹也許是對的。她認識的是十七年前的他。才十九歲的少年皇帝,雖然聰慧果決,但也時常情緒外露,甚至還有脆弱的時候。可再次見面,他已經三十六歲,已經變成了一個心思深沉、任何人都看不穿他想法的帝王。
而且,就連十七年前的他她也不敢說了解。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現在,這個她不瞭解、不熟悉、對她來說幾乎是深不可測的的古代帝王,正用盡一切手段,想要把她囚禁在自己身邊。
而她孤立無援,這個時空甚至連一個隊友都沒有。
時年崩潰地抓著頭髮,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穿越以來最大危機了!
時年白天沒有去校場,晚上劉徹回來了,笑著說:“我本來還想著你來了的話,忙完了可以帶你在隴西城裡逛逛。不過沒關係,要是想去,明天再去也是一樣。”
時年問:“我沒去,陛下生氣了嗎?”
先讓婢女遞話,又命霍去病來接,雖然派霍去病是別有目的,但他應該確實也是想她去的吧?
“胡說什麼呢,朕怎麼會生你的氣?”他握住她的手,溫柔道,“朕只是站在校場的時候,忽然想起當年你陪朕去南軍軍營,那晚比武真是痛快,後來再沒有過了。”
他提起當年,換了前幾天時年可能又會心軟,今天卻冷靜地在心頭告誡自己:感情牌。又來了千萬不要上當!
深夜,時年睜開眼睛。
劉徹還在沉睡,今晚睡覺她堅持睡在了外側,現在得以不驚動他就下了床。因為她不喜歡寢房裡有人,所以婢女都被趕了出去,時年輕手輕腳到了屏風後,翻出一個藏青色包袱,裡面是她這白天想辦法偷來的婢女的衣服。她換好後又溜到窗邊,小心開啟一條縫。
外面沒有人,時年有點驚喜,立刻翻了出去。
頭頂上靛藍的夜空,夏夜的風有點微熱,時年一路走一路躲避巡邏計程車兵,等終於出了她和劉徹居住的院子後還有些沒回過神。
居然這麼順利!
她的想法很簡單,劉徹以為沒人幫她她就會乖乖就範了嗎?做夢!作為7處拿最高基礎工資的最佳員工,她是絕不會輕易屈服的,即使只有她自己,也會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