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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不僅是他的遺憾,也是她的啊。
她掙開劉徹,隨手指著個士兵道:“你,把馬讓給我。”
察覺劉徹在看自己,她又說:“幹嘛,這裡這麼多人,你還擔心我騎上馬就跑了嗎?既然要領略草原,當然要策馬馳騁一番才行。我現在也會騎了,才不需要你帶我!”
劉徹一愣,然後哈哈一笑,“好,把馬給她!”
剔透晶瑩的天空下,時年和劉徹一人一騎,馳騁在草原上。
碧浪翻湧,馬蹄踩過野花。時年本來還有點心下鬱郁,跑著跑著卻只覺渾身舒展,胸中滿是發洩後的豪情,忍不住朝著天空大喊:“啊——”
喊完還覺不夠,轉頭朝落後一點的劉徹說:“愣著幹嘛!快跟上啊!”
她沒察覺自己是笑著說的,粲然笑顏就像一道光,照亮劉徹的眼睛。他眼中有迷戀,還有猶豫、遲疑,為這一刻在青山綠水間如此快樂的她,然而不過瞬間,又化作堅定。
握緊韁繩,他笑著說:“跟上了!”
一日後,大軍抵達隴西。
許是他們耽誤了兩天,公孫敖、李廣還有張騫的大軍都已經到了。比起霍去病的君王親迎,他們就寥落多了,不過也沒人敢說什麼,霍去病大勝,他們卻打了敗仗,人人都擔憂回長安的處置,城外跪迎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出大家的緊張。
寢房內,時年也很緊張。
本來昨天和劉徹在草原騎了馬,她心情還挺好的,沒想到當晚回去他突然下令,連夜拔營,不管她如何抗拒,硬是帶著她回了隴西。
時年這才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被他騙著陪他騎馬了了心願,他立刻調轉槍口來逼她,還有沒有一點友愛道德了!
這次回程,劉徹沒有讓她騎馬,她坐馬車隨在他後面入了城,然後就被迎入郡守府,便是聖駕此次在隴西下榻之處。
也是在郡守府,時年看到一個眼熟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白無鬚,她略一回憶,想起來了,是楊得意。
他是劉徹最信任的大宦官,當年就伺候在他身邊,時年沒少和他打交道。原來這一趟他也跟來了啊。
楊得意一見她就殷勤道:“夫人,陛下今夜要在前廳設宴眾將士,怕夫人一人無趣,特命臣來服侍。”
他說著看了她一眼,時年知道他心中肯定有很多想法,畢竟當初他也是親眼看著她在滄池上消失的。但他能在劉徹身邊屹立不倒這麼多年,自然也是個人精,面上總能做得滴水不漏。
這樣正好,時年現在也確實沒精神去操心他的態度了。
到了隴西,劉徹倒是不再繼續把她關著,卻安排了四乘以四一共十六個親衛貼身“保護”她。無論去哪兒,這十六個人都寸步不離地跟著,聲勢浩大、好不驚人!
時年當然知道,這所謂的保護,和霍去病之前安排人護送她的性質是一樣的,都只是為了不讓她逃掉而已。
這算什麼,囚禁py?!
她覺得心慌,事情越來越脫離掌控,已經到隴西了,下一步就是要回長安了吧!
“夫人,好晚了,要歇息了嗎?”太守府的婢女柔聲問。
楊得意的出現也給大家解決了一個難題,因為她隨劉徹入城,還和他一起住在太守府,大家很自然把她當成陛下新收的愛寵,但具體要怎麼稱呼卻有些拿不準。
如今既然楊得意這個御前大宦官都叫她“夫人”,大家也就跟著這麼叫,至於到底是什麼夫人,他們不解釋,自然也沒人敢問。
時年看看外面,確實已經很晚了,快11點了吧,劉徹還沒回來。她有些無語,之前在草原上篝火晚會沒開夠嗎?到隴西了還要開,男人真是愛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