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道:“我說了再坐一會兒。你管天管地。現在連我睡覺都要管嗎!”
“你讓我管?”
清淡含笑的嗓音。時年立刻回身。只見三步之外,楊廣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她站起來,“怎麼是你。”
“你以為是誰?”
時年沒有回答,楊廣大概也猜到了答案,表情不變,在她剛的位置坐下。看向前方。時年有點侷促地立在旁邊,兩人一坐一立,沉默良久。還是他先開口,“很美,不是嗎?”
“什麼?”
楊廣轉頭,微笑道:“我說,這村落依山傍水、風景如畫,甚美。”
一彎冷月懸於夜空,灑下如練清輝,照耀著小村莊,和村莊前玉帶般穿過的河流,確實是畫一般的景緻。時年想了想,在他旁邊坐下,“可惜人都走光了,不免冷清。”
想著一路過來的荒涼景象,這是長安城附近的鄉縣,原是最富庶的,如今卻也逃離一空。書上說寧為太平犬,莫作亂離人,果然如此。
“他叫聶城?”
突然而來的問題讓時年一愣,楊廣神情平靜,緊抿的唇角卻洩露了一絲情緒。
時年:“啊。”頓了頓,好心補充,“另一個叫布里斯。”
楊廣卻明顯並不關心那個叫布里斯的,“你有天目慧眼,能幫我回家,那他呢?他也有嗎?”
“比我……差一點吧,要麼怎麼當我的跟班呢。是吧?”
時年說著,忽然想到聶城的叮囑,要她在和楊廣接觸的時候試著感應他身上的弦。現在,算是在接觸嗎?
她閉上眼睛,按以前聶城教她的辦法,卻只感受到不斷震顫的時空之弦,並沒有任何他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