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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三娘”的老鴇笑道:“裴君說遲了,這位娘子已經有人選了。”
眾目睽睽下,時年鎮定地往斜前方走去。聶城和布里斯坐在那裡,他們的身份都是今晚的客人,為了避免現在這種情況,早約好讓時年待在他們身邊。此刻聶城身側就留有一個空位,時年看得清楚,卻腳步一轉,坐到了布里斯身邊。
布里斯:“……”
聶城端著酒杯,沒有喝,只用餘光瞥她。時年從容地給布里斯倒了杯酒,笑道:“今晚就由奴陪伴郎君,可好?”
布里斯看看她,又看看聶城,忍不住笑,“佳人垂愛,當然好。”只是這兩個人,又鬧什麼彆扭了?
那人身邊本已伴著佳人,對時年的興趣只是隨口一提,見狀也不再糾纏,繼續飲酒說笑。倒是時年冷靜下來有點後悔,她只是為了氣聶城,但布里斯那麼配合,又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認識幾個月,兩人打交道的時間並不多,嚴格來說都不算熟。時年看著身側男人,一頭金髮、高鼻深目,因為長得實在太外國人,乾脆打扮成了胡人商賈,不由道:“你中文真好,是我見過的外國人裡最好的。”
布里斯:“如果那些外國人也像我一樣,隔三差五到古中國的各個時代旅遊,也會說得這麼好。”
時年撲哧一笑。
他們絮絮低語,聶城看在眼中,面無表情地乾了杯酒。
正在此時,堂上音樂一轉,婢女揚聲道:“都知來了。”
“都知?”時年疑惑。
“就是王蘇蘇。唐代管妓女裡最頂尖的那一批叫‘都知’,只要出場,都是萬眾追捧的。”布里斯解釋。
時年眼前一亮。這個王蘇蘇能被獨孤英看上,還是大名鼎鼎的“都知”,那肯定很漂亮了!
然而當木門開啟,白衣女子走出來時,時年卻一愣。燭光裡,女子肌膚白淨、清秀婉約,不能說不美,但也絕對稱不上驚豔,就連剛才跳舞的那個胡姬都比她好看太多。
這就是程。”
時年:“……”
她瞪著輕飄飄一句話就堵死了自己唯一生路的聶城,默默嚥下一口血。
靠!你們還不如讓我賣身呢!
那廂,王蘇蘇取下頭上的絹花充當“擊鼓傳花”的花,而擊鼓之人本想從客人裡選一位,一個人卻主動站起來,“我來吧。”
王蘇蘇眨眼,“玉郎?”
獨孤英反問:“難不成你們還想看我作詩?”
大家頓時想起數月前鬥詩會被他秒殺的慘痛記憶,紛紛道:“玉郎擊鼓!便由玉郎擊鼓!”
獨孤英站在羯鼓前,接過僕人遞上的槌杖,只聽兩聲急促的鼓聲,遊戲開始了。
絹花在每一個賓客手中傳遞,鼓聲時快時慢,時而響亮時而沉悶,讓每個人的心都跟著它跳動。時年生怕自己中招,全程高度緊張,絹花一遞到手中,就幾乎是砸向了旁邊的聶城。對方差點被正中面門,忍不住盯她一眼,才傳給了下一個人。
“砰砰砰——砰——”
鼓聲 名花 怪得清風送異香,娉婷仙子曳霓裳……
時年還沒回答。堂上忽然響起喝彩聲,大家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拊掌道:“好。如此妙音。果然是聞所未聞!娘子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