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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現在便去練,去之前我一定能學會。”
她揮揮衣袖。
綠珠劍無風自起。繞著山巔兜轉一圈,選中一處遠離博書樓的山間孤地,正中恰有一顆千年老樹,枝葉繁盛。
李幼安就在樹下練劍。
走劍式講究一個巧字,一道劍氣分成十三寸,寸寸可自由留停。
學會倒是不難,難得是用得得心應手。
她在樹下參悟,十三寸劍氣宛如長了腳的靈蛇,從老樹枝椏間穿行而過,不傷一寸草木。
可劍氣重新回到她身上時,便只剩了十二道。
遠處白河抓住一寸劍氣,塞進腰間酒壺中。“能不能幫我個忙?”
李幼安揣著手,“出賣朋友的事,我李幼安不幹的。”
白河捏住酒壺,灌了一口,將劍氣吞入腹中。
“直說,什麼條件?”
兩刻鐘之後。
李幼安回到博書樓,無視了仍舊被吊在樹上的蓮藕童子,只去找將自己埋在書堆裡,妄圖逃避現實的徐徐姑娘。
她與徐徐說了一句話,登時便叫那豐腴少女頰上湧起紅暈,美豔如牡丹花開,不可勝收。
徐徐撿起硯臺,朝同她說“從今以後咱們再也不是朋友”的李幼安砸過去。
一句聲振山巔的“混蛋”,聽得樓外白河都微笑起來。
誰說她天賦平平修不了道。
這聲獅子吼,只怕是劍仙聽了也要低眉。
徐徐終究是沒在十五那日有了出息。
蓋因為李幼安哄她道,若是肯再忍過這個十五,那麼她會跟她一道去燭龍墓。待取來紅刺荊解了封妖印,她與白河從此就是生生世世的再無瓜葛。
哪怕她老死之後再入輪迴,下輩子隨便做個什麼,都不會再瞧見那腰間挎著酒壺的男子。
博書樓外花葉紛飛,
生氣的腴美少女回望門外身影,難得地怔住。
有什麼抓不住的東西極快地從心上掠過。待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彆彆扭扭又受了白河一次接濟。
鐵骨錚錚的徐徐姑娘自覺在白河面前再抬不起頭,就可著李幼安一個人折騰。
她跟在李幼安身後,無論如何都想從李幼安口中逼問出賣她的價錢。
只可惜,任憑徐徐如何軟硬兼施,李幼安始終都不肯吐露一字。
笑話,她自己都還忐忑著,要是說給徐徐聽,只怕她不出一日就要在晏春堂面前露了餡兒。
李幼安與白河說好。
若是她能幫白河哄得徐徐回心轉意,更哄得徐徐不願再解他的封妖印,那他老人家就大發慈悲出手一次,用那極難的神通,替她瞧瞧藏在晏春堂心府之中的究竟是什麼。
她要知道了,確定了。
才願意無可奈何,勉為其難地承認。
如今她的心上人,貌美,心善,待她好,就是許久之前便與她結緣的那個人。
陸壓是個極擅揣摩人心的人。
往往塗蘇說七分,他便能做十分。
自從風雨廊榭旁的邀金臺上空了之後,他便命人將那金臺從水中撈出,隨便扔到什麼地方都好,就是不許再出現在劍莊之內。
塗蘇讓他查探幾處山水性靈之地,他便又命探子留心劍府之中的動靜。
直至今日,他還記得初遇塗蘇時的那一日。他在水中行舟,天上落了雨,黃道河中水波洶湧,遠遠的便蕩來一隻小舟。
舟上一襲紅衣悽楚,他隔著雨幕看見了紅衣,從此就再忘不了她。
遇見她之前與遇見她之後,他的人生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
從前是醇酒美婦人,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