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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的並非酈流白。若是他在,或許我還能多說幾句話。”
昔年他與酈流白比劍,兩人雖不算好友,但卻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情分。
“也罷,走吧。”
晏春堂搖頭,率先跨下臺階。
“啊?這麼快就走,那我怎麼辦?先生你可是大劍仙,手中劍一出,誰不得乖乖聽你的?不如咱們······”
晏春堂揚起手中烏劍朝晃了晃,興致勃勃正預備攛掇一場強奪攝靈瓶戲碼的李幼安就此閉嘴。
她怏怏地跳下一級臺階。
卻聽前方人道:“先去找到酈疏寒。出劍府前我答應過他師尊觀禪劍仙,要替他縫補劍心。若是能讓他重新拿劍,此行也不算白來。”
“重新拿劍?怎麼······”
李幼安叄步並作兩步跳到晏春堂身邊,“酈疏寒居然成了個連劍都不肯再拿的窩囊廢了嗎?塗蘇沒死,他不是應該高興地連連破鏡,一步成劍仙嗎?”
俊美的黑衣劍仙回頭微笑,笑得有如春寒料峭。
“你若是不會說話,便不要開口。你斷他右臂,怎麼不知道他為何拿不了劍?”
李幼安撇嘴,小聲嘟囔:“那他不是還有左手嗎?”
晏春堂眉皺如山,索性不再言語。
李幼安卻來了勁頭:“酈家都不讓先生你進去,那怎麼找酈疏寒?不如咱們還是先殺進酈家奪了攝靈瓶,逼得酈流白出面,然後先生你再說願意幫他弟弟縫補劍心。這樣他就是想對咱們動手,也要顧及著酈疏寒的劍道前程······”
“先兵後禮?”
晏春堂反問。李幼安用力點頭。
“強人所難?”
男子復又微笑,李幼安便只能看天不語。
“李幼安,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酈流白就是要動手,而我又敵不過他。敗在他手下,那時你該怎麼辦?”
“啊?”
李幼安傻眼。
說好的當世無敵呢?難不成上清劍仙的只是劍府弟子吹噓出來的?
“百年前我在與天外妖魔一戰中受傷。此後便閉關養傷。本該養上一個甲子,卻因為一些變故,提前叄十年出關······所以你還是要老實些,須知此時我遇上酈流白,勝負只在五五之間。”
李幼安有些喪氣地跟上晏春堂,兩指作劍,凌空在他背後戳戳點點。
誰知晏春堂回頭,話音一轉:“不過對上你,還是毫無懸念的。”
毫無懸念,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男子眼尾微狹,似帶著點譏諷之意,可細看之時,卻只剩下淡漠。
李幼安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笑眯眯道:“先生怎麼會捨得對我動手?我可是一直都乖乖聽話。連丁點兒壞心都不曾起過的。”
晏春堂瞧著天上漸停的雪花,手中掐指一算,約莫算出雪爐劍所在,便朝天擲出腰間烏劍。
“最好如此。走吧!”
他率先御劍飛起,李幼安在雪地跺了跺腳,看著那道愈行愈遠的身影輕輕嘟囔,“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許多年前拜師劍府。
她與酈疏寒資質最高,心性最強。同一輩中,只有他們二人劍道修為不相上下。
女狐塗蘇落後半步,其餘弟子,則被遠遠甩在叄人身後。
只是今日,一個斷了右臂叄十年不再拿劍的酈疏寒,一個死了叄十年如今又快要死了的李幼安,究竟誰更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