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姜娩一臉喜色,總算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後,笑著說道:“坐下。”
姜娩將眼角溢位的歡喜壓了壓,把剛剛表現出的兩分少女情態收好,恢復她給人一貫的端莊刻板,依言坐好:“是。”
太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她本想對後宮的事不管不問,但想到姜娩年紀還小,不希望她被困在皇后的位子上蹉跎一生,也不希望周弼錯過這麼好的皇后,便衝姜娩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見狀,姜娩猜到太后還有話要說,偏了偏身子,再次俯耳過去。
太后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說辭,開口問她:“皇后,你在太傅府時,沒有長輩教過你新婚夜該做什麼,以及嫁人後又該做些什麼嗎?”
姜娩被問住了,杏眼裡浮現幾分茫然:“……”
還真沒有。
原身在汴州時,原身的母親更多的是教導書本上的知識,以及身為大家族的子女當做什麼,不當做什麼,並未同原身講過這些私密話。
後來,原身被姜駁假情假意騙回太傅府,等住下後,意識到上當了,日日只顧著以淚洗臉,太傅府上下則無人顧得上她,一心忙著把人送進宮。
由於時間太趕,老太太那邊也就忘記了安排教導房內之事的嬤嬤教原身。
至於姜娩自己,她在這方面的知識就更欠缺了。
她一個被關了十幾年的人,連知曉月事都是由山莊裡請來的嬤嬤教導的。
況且,她被關在那裡的作用就是每天不停地喝藥,當一個任由老者擺弄的藥人,過得猶如一隻被繩索套牢的貓兒狗兒般。
同時,作為一個試驗用的隨時都可能因藥效斃命的藥人,那裡的人能給她在死後弄一張草蓆裹裹屍體就不錯了,自然不會有誰覺得她是女子,此生有嫁人的可能,也自然不會安排曉事的嬤嬤教導她房中事宜。
甚至,那會兒的姜娩認知淺薄,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也十分有限,她根本不知道原來世上的女子還要成親生子。
太后見她這樣,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難怪小皇后什麼都不懂。
還毫無風情。
合著太傅府的人只教了她該如何當好一位妻子,壓根沒有在婚前指導她敦倫之禮,指導她該如何經營夫妻感情,過好夫妻生活。
這事兒說到底,不能怪小皇后,還得是太傅府的罪過。
朝廷要的是一個端方得體,處事公允的皇后沒錯,但皇上的枕邊人卻不能是一個在床榻間毫無情趣的木偶。
想到這裡,太后不禁對姜老太太以及太傅府的女眷們生出點不滿的情緒來。
這些女眷是如何做長輩的?
竟連房中事宜都不提前教導!
姜娩望著太后,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也不敢貿然開口,生怕一句話不注意惹惱了太后。
儘管,她不懂太后為何不高興。
太后無奈嘆息。
她對姜娩在太傅府的情況也不是一無所知。
前段時日,在宮殿裡待得閒暇無聊時,太后也命身邊的於嬤嬤派人打聽過,得知了姜娩是怎麼進宮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