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眼下這情況,小皇后不知怎的入了裴相和的法眼。
有裴相和護著小皇后,後宮之中,誰都不敢動她。
現在,雲遊在外的姜遠也回來了。
一想到這,妱妃便覺胸口疼起來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曾經那個被她看不起的小皇后,如今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妱妃眯起眼,將嘴裡的話梅核吐掉,又用指尖捻起一顆送入嘴裡,再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半春臉上。
半春跪下:“娘娘有何吩咐?”
半脂想到上回在靈元寺,妱妃讓半春去接近裴相和一事,心中有些嫉妒。
妱妃發話:“半春,你們先退出去。”
半春起身:“是。”
不多時,殿裡就剩下妱妃跟半脂主僕兩人。
在靈元寺時,妱妃就看穿了半脂的心思:“你喜歡裴相和?”
半脂嚇得面色發白,趕緊跪下,矢口否認道:“娘娘莫要同奴婢開這種玩笑。”
妱妃用指撥了撥額前的發,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半脂的自不量力,說的話,也如刀子一樣割得人生疼:“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宮女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裴相和再能耐,再有權勢,說到底也只是宦官。”
宦官,就是沒了根的人,此生再無真正行魚水之歡的能力,也再無生兒育女的本事。
半脂跪趴在地上,不敢吱聲。
妱妃再道:“當然,裴相和也看不上你。”
看看平陽公主的下場,那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半脂垂眼看地。
妱妃覺得無趣,想到宮人們私底下說起張有德對半春動手動腳一事,問道:“半脂,本宮聽聞張有德對半春有意思,不知這事兒可是真的?”
半脂心思一動,她不愧是跟在妱妃身邊多年的人,很快猜到妱妃的意圖,心底深處,流淌過一陣隱秘的扭曲的快意,如實答道:“張公公對半春確實有意思,還給半春送了不少好東西。”
妱妃一笑。
她得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
這張有德心性貪婪,一直以來跟她來往還算頻繁,也在私底下收了她送的不少好東西。
可是近來,張有德忙著在宮裡奔走,忙著在聖眷正濃的晨妃面前晃悠,連給她這邊遞訊息都慢了許多。
這幫閹人,慣會見風使舵。
為了讓張有德辦事牢靠點,妱妃得安排一個自己人在張有德身邊,這樣,張有德給她傳遞訊息才會勤快些。
如此,她便能憑藉施給張有德的恩惠,透過他來掌握皇上的動向,再得知到底哪些妃嬪受了寵,是否足以有資格成為她扶搖路上的絆腳石。
一切有可能威脅到她的人,她都要一一除去。
想起是她的大意導致小皇后如今勢大,妱妃便悔恨不已。
小皇后的教訓,告訴妱妃一個道理,那就是不可以輕視宮裡的任何人,否則,一旦那人找到往上爬的機會,她想要再動對方,就得先掂量一下自身的實力是否能扳倒對方。
現在的小皇后,前朝有姜太傅坐鎮,宮裡有裴相和這尊大佛護著,她暫時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