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聽雪真的沒有怪罪表妹的意思,在她看來,表妹是無心之失。而且事後非常努力地補救,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
想到這裡,韓聽雪輕聲問:“表妹,你真覺得對不住我?”
周寶瑜心裡一咯噔,不動聲色地反問:“怎麼?”
“你要真這麼想,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周寶瑜的心提了起來。
韓聽雪放慢了語速:“嫁你的如意郎君,一輩子幸福如意。”
那天的事誰都沒想到。
表妹拉著她去遊湖時,肯定也想不到船會撞上湖裡的大石。
她不希望表妹有心理負擔。
韓聽雪清麗的眸子寫滿了誠懇,眉梢眼角隱隱含著期待。
周寶瑜忽然呼吸一窒。
意外、煩躁、痛楚……多種情緒交織,她猛然移開了視線,低垂的手攥得緊緊的,直掐得手心差點破皮。
這一刻,她真的非常厭惡這個表姐。
她寧願表姐是個十惡不赦、不知廉恥的惡人,那樣她就可以很坦然地用盡一切手段來對付她。
偏偏對方真心拿她當妹妹。
周寶瑜眼簾低垂:“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儘量將這句話說的四平八穩,她衝表姐點頭致意,隨後告辭離去。
見表妹走得很急,不知道為什麼,韓聽雪心裡隱約浮起一些異樣,一閃而逝。
——
張周兩家距離不遠。
表小姐還未動身出府,她要去白雲庵唸經祈福一事,張家就聽說了。
溫氏頗覺意外:“不會吧?我記得周家老太太很疼愛她啊。”
韓氏落水被救後,老太太和平江伯極力為其爭取婚事。為此不惜委屈周大小姐。
待聽說是二房發難,似乎與周家二少爺有關。溫氏撇了撇嘴,小聲道:“怪不得,我就說那不是個省心呢,幸好沒進張家的門……”
正說著話,忽見一人面色沉沉,大步而入。
是次子張遜。
張遜面帶焦急擔憂之色:“韓小姐真的要被送到庵堂?”
她一個年輕姑娘,進了庵堂,以後還能有什麼活路?
見兒子神色不對,溫氏站起身:“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遜抿了抿唇,暗自思索,假如自己再去提親,能否令周家更改主意。
然而,他剛一動這念頭,還未開口,就聽母親道:“兩家的婚約已經取消了,你不準再動任何痴念!”
張遜心中一凜:“娘——”
溫氏緩緩走近兒子:“平江伯府對外宣稱她是去唸經祈福,你要再去胡鬧,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大。你還嫌咱們家丟人丟得不夠嗎?”
張遜沉默了。
只聽母親又放軟了聲音:“遜兒,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行嗎?”
張遜闔了闔眼睛。
短短數息間,他眼前浮現了許多畫面。
空花轎、賓客的議論、父親的責罵……以及三年前進京途中的驚鴻一瞥。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韓小姐。
十四歲的小姑娘還在孝中,素衣纖纖,難掩國色。
當時年少的張遜,清楚地聽到了自己一聲大過一聲的心跳。
但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自己從小就有婚約在身,他將來要娶的是周家大小姐,決不能有任何不妥的心思。
這是未婚妻的姑表姐妹,僅此而已。
“其實去庵堂也不是什麼壞事,平江伯的姑姑,不就在白雲庵出家嗎?那還是當年跟著高祖皇帝打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