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葉信芳溫聲問道。
“葉兄,你是不是有一套劉宏信老先生註解的四書?”謝思齊小心翼翼的問道,似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趕忙補充道:“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沒有故意打聽。”
葉信芳看他的樣子,啞然失笑,道:“你便是刻意打聽,也無礙的,讀書人愛書,我能理解。”
謝思齊聞言,臉上不禁帶了幾分雀躍,又有幾分羞赧,“那葉兄,可否將那書借給我研讀一二?”
害怕葉信芳拒絕,他又補充道:“我保證會愛惜的,不會弄髒的,葉兄若是願意,我可以出銀錢租借的。”
葉信芳擺了擺手,道:“銀錢倒是不必,我最近要準備明年縣試,偶爾也會翻看這本書,希望能夠理解的更透徹一些。”
謝思齊以為他要拒絕,頓時臉色落寞起來,神情懨懨的道:“也是,這麼珍貴的書,要是、要是弄掉了也不好。”
葉信芳看著他那副如同被霜打了的小白菜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繼續道:“謝兄,且聽我說完。我不會借給你太長時間,希望你十天之內,能將這本書抄完。”
“葉兄此言當真?”謝思齊眼睛亮了起來,整個人也是如同活了過來一般,“葉兄,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大方的人了,李三全在背後說你小氣,斤斤計較,他真是信口雌黃!”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謝思齊,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急忙解釋道:“葉、葉兄,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小氣,李三全說的時候我也只是聽了一耳朵……”
忽然他又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些自責,“我說錯了話了,不該在背後說人壞話的,這不是讀書人的作風。”
葉信芳險些笑出聲來,讀書人不在背後說人長短?要是真一個個都跟君子一般,“文人相輕”這個詞是怎麼來的。
對於李三全在背後嚼舌根的事,葉信芳心裡已經有了預料,反而開口安撫謝思齊,“你沒有說錯什麼,只是將自己聽到的事實告訴我,跟李三全那樣的詆譭不一樣。”
葉信芳想了想,對於這個時代讀書人,名聲還是很重要的,若是落下一個斤斤計較的名聲反而不美,便向謝思齊解釋道:“我與李兄,已經絕交了。”
謝思齊一臉震驚,往常在私塾讀書時,總見到他們這些人在一處,他還曾經暗戳戳的羨慕過,畢竟自己沒什麼朋友,沒想到他們說絕交就絕交了。
葉信芳繼續解釋:“我從前十分荒唐,謝兄想必也有所耳聞,忽有一日,如大夢初醒,一意痛改前非。而李兄,卻與我志向不同,他從前欠我半兩銀子,若我家境富裕,不與他計較也就罷了,我如今家境如何,想必葉兄也能看到。李兄卻是不太理解,覺得我過於計較了。”
謝思齊卻是一臉認同,“半兩銀子,已經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半年的口糧,況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即便他只借了葉兄一文錢,也應該償還。”
“謝兄深明大義,我倒是覺得慚愧了。”一番交往下來,葉信芳能看出來,謝思齊是個至誠之人,利用他給自己洗白,葉信芳心裡有些愧疚。
“葉兄你放心,對於他誣陷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跟大家解釋的!自己欠錢不想還,還倒打一耙,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少年你很棒棒哦,就等你這句話了。
葉信芳猜想謝思齊這樣的靦腆少年,估計是從來沒跟人吵過架,連罵人都不會,翻來覆去就一句“不應該”、“很過分”。
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壞學生告一百次狀的效果,都比不過好學生告一次狀。
靦腆少年就這樣帶著一套書,以及一肚子的小報告離開了葉家。
“我都打聽過了,人家小謝秀才,還沒有定親呢。”剛送謝思齊離開,張氏就神秘兮兮的湊到葉信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