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喜,三個人都能夠一次考過,自己雖然名次最差,但剛好掛在吊車尾上成為廩生,轉而問道:“鄭小兄弟考得如何?”
院試考試前十名,能夠直接成為秀才中的最高階——廩生。廩生每月發放廩米六鬥,每年發廩餼銀五兩,蚊子肉再小也是肉,況且廩生最大的油水,是可以幫人做保,領結保費,一次一兩到十兩不等,且一次可以做保五個考生,而縣試、府試、院試,層層往上考,錢一次一次的收,除了要擔風險,這錢真的跟大水推來的一樣。
“這次沒過,下次再來。”鄭少明一臉不在乎,讓葉信芳想要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在的考生,都這麼豁達的嗎?葉信芳看著他旁邊垂頭喪氣的王健坤,問道:“王兄如此模樣,是落榜了?”
“你才落榜了呢!”王健坤也不擺那張喪氣臉了,氣得直跳腳。
“姐夫這次考了第二,與案首失之交臂,心情難免沮喪。”鄭少明笑眯眯的說道。
葉信芳挑了挑眉,這還沒成親,就開始叫了起來,那樣子恨不得立馬就拉著去女方家裡成親一樣。
“恭喜考了第二名的王健坤相公覓得賢妻。”宋修之突然上前來,一本正經的對王健坤說道,“剛才聽鄭伯伯所說,你這未過門的妻子,真的是管家理事的一把好手,十分精明能幹,王相公以後再也不必擔心錢財,也可以不用為了省錢,跟別人合夥買一份飯菜。”
“噗。”旁邊傳來書生們壓抑的笑聲。
宋修之的小刀子,刀刀落在最痛處,什麼“第二名”“賢妻”“錢財”,連蹭飯吃的醜事都被翻了出來。
“修之年紀小,心直口快,有不對的地方,我替他向王兄賠個不是,你這麼寬宏大量,一定不會與他計較的對吧?”這種標準聖母句式,葉信芳也是用得溜溜的,臉上還故意做出一副歉意的模樣,看著王健坤如同吞了一隻蒼蠅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王健坤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真沒想到,兜兜轉轉,案首還是修之,我本來都做好出血的準備了,沒想到發了一筆橫財。”葉信芳還故意拿出那張一百兩的銀票,抖開在王健坤眼前晃了晃。
王健坤氣得眼睛都紅了。
“賢婿呀,這時間不等人,小女年紀漸長,一直待字閨中,不若現在就跟我回去迎親?”鄭近鴻笑眯眯的說道。
王健坤臉還是懵的,想起剛才那個書生說的女大王什麼的,自己是不是成了被山賊搶回去壓寨的小夫郎了?一時看鄭少明和鄭近鴻的臉,感覺都變得兇巴巴的了,那鄭少明榜上也沒有他的名字,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誰知道是不是考生?一個書生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也許就是二當家帶著三當家下山來替女大王尋夫的呢?
越看越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王健坤的腦洞開得很大,一定是那女大王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自己俊秀的容顏,和風度翩翩的談吐,一見鍾情,用盡各種方法想要將自己娶回去。
是的,娶回去。
王健坤越想越多,他只覺得此時得意洋洋的葉信芳,和嘴角帶著陰險笑意的宋修之,都是那女大王事先買通的,什麼帶病考試,什麼沒做完就出來,通通都是這小子裝出來的,小小年紀心機就這麼深沉,難怪自己要栽在這裡,葉信芳在大廳裡也是故意激怒自己,好引誘自己上鉤,怪只怪,自己實在是太單純了,中了這些人的奸計。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錯,卻習慣性的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自己一點錯也不能沾的。王健坤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起來,打定主意,先溜了再說。
“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鄭伯父和鄭家弟弟,我先回去稟告父母,再遣媒人上門提親,如此可好?”
腳步剛動,就被鄭近鴻給死死的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