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蓮這般偏執,容泠也懶得再與她辯解,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會被她歸咎到自己頭上來,平白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安貴人在一旁欲言又止,神色猶豫,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站在角落裡,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不聞不問。
&ldo;宮裡管得這麼嚴,是哪裡來的藥?&rdo;容泠沒有在意旁人,也不在意阮清蓮怨毒的目光,鎮靜自若,問道。
&ldo;這麼一說,嬪妾也覺得奇怪,&rdo;安貴人低眉順眼,上前一步,像是終於忍不住想要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似的,聲音平和,不急不躁,&ldo;正如娘娘所說,宮中規矩森嚴,若是想要害阮常在,何必下這樣無傷大雅的藥,倒容易平白暴露自己,往後也不好再有所動作了。&rdo;
的確,這也真是容泠疑惑的重點。像這種症狀類似風寒的藥,更像是用在不起眼的地方,無聲無息地害人,操作得好也能藉此將人打入深淵,再也翻不起身來。
可阮清蓮才落過水,本就疑心病重,出了什麼症狀定是會找太醫徹查的,那豈不是在打草驚蛇?
&ldo;動了手腳,必然會留下痕跡,那便搜吧。&rdo;祁景煜卻沒有跟她們一樣糾結於這些彎彎繞繞的,簡單粗暴、直截了當。
幾人坐在正廳裡等著,容泠冷眼看著她們兩人,只見安貴人眉眼柔和,垂頭盯著桌角,一動不動。蕭沐則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手指纏在一起,無意識地摩挲。
算上他們從幽竹軒過來的時間,離事發已經過了這麼久,若是真的是她做的,肯定早就藏好了東西,有了萬全的把握才是,怎麼會有掩飾不住的心虛呢?
容泠心裡疑惑,蕭沐身為蕭國公府的女兒,又是太后侄女,被送入宮,不可能是那種沒有心機的小姑娘,那她在又在擔心什麼?
不過這事實在是古怪,從動機和時機上客觀來看,容泠幾乎都要懷疑是阮清蓮自己動的手,演戲給她們看了。
容泠抿了抿唇,只覺得這次避暑之行真是片刻都不消停。這才短短几日?先是阮清蓮跑來哭訴方常在要害死她,緊接著兩人就一同落了水,溺亡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又被下了藥。
容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都說宮裡是非多,還真是果然如此啊。
正在她無奈心累之時,有一隻手借著桌椅的掩蓋,從旁邊鑽出來,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她一驚,下意識抬頭,看見坐在她身旁的祁景煜朝她眨了眨眼。
容泠不敢動彈,生怕被人發現了這裡的異常,心裡小聲埋怨,祁景煜也真是的,一點都不在乎氣氛,明明是剛出了事,處處緊張的時候,他卻還在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動作,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然而,這一舉動的確是很大程度地安撫了她,手背上傳來暖暖的觸感,讓她的心也沉靜下來,不再想那些錯綜複雜的瑣事,而是想起了他。
祁景煜總有這樣的本事,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一下子奪走她的注意力,就想現在,她怎麼也無法忽視手背上傳來的暖意。
蕭沐心裡緊張,在寂靜的氛圍裡更是無限度地擴大,雖然阮清蓮的事與她無關,可她屋裡的確藏著些不能見人的東西,是太后早早就交給她的,她一直沒有動過。vx公號:books186
可是,不論她有沒有那種心思,無論她是不是被迫,只要被發現了那些東西,她便完了。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甚至連家族都會被牽連。
蕭沐攥著衣角,手心裡全是汗,只盼著太后給自己的隱蔽足夠安全,讓人輕易搜不出來,查不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想要調節一下狀態,免得被人發現異常,卻不經意間正巧瞧見了祁景煜與容泠悄悄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