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沒忘。”溫燕歸的神情有些恍惚,但還是堅持說:“可一諾就是個普通孩子,她跟別的孩子沒有不同,就是……運氣有點不好而已。”
“不,她的運氣已經好了,比一般孩子都要好。”張風起拍拍她的手背,堅定說:“有我在,她的運氣就會一直好下去。”
溫燕歸回過神,感激地看著張風起,“大哥,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和一諾……十幾年前就活不下去了。”
“怎麼會呢?有我張大天師在,還能沒你們孃兒倆的活路?你看我們現在,活得比誰差嗎?”
張風起兩手撐在膝蓋上,做出威武的樣子,“所以就讓她跟著我繼續看風水,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為什麼一定要讓她一個人去學校呢?”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只要期末去學校考試就行了,你是對我跟燕大副校長的關係有什麼誤解,還是對一諾的學習能力不放心?”
張風起說得理直氣壯,溫燕歸差一點就要被他說服了。
這時候溫一諾開門進來了,清快的嗓音像是一把火,立刻掃蕩了客廳裡略顯沉悶的氣氛。
“媽,大舅,我回來了!”
“一諾回來了。”
“一諾過來坐。”
溫燕歸和張風起一齊回頭說道。
溫一諾笑嘻嘻走到溫燕歸身邊坐下,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說:“媽,您還記得我小時候那些倒黴的事嗎?”
溫燕歸的心幾乎漏跳一拍。
才剛跟張風起說起溫一諾小時候,沒想到溫一諾自己馬上提起來了。
“……記……記得啊,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些了?”溫燕歸身體略僵硬,抬手摸了摸溫一諾的頭。
溫一諾笑著說:“剛才跟遠哥去機場送蕭姐姐,回來的時候遇到小區裡一群人。”
“有人好像是我們以前在老gai的鄰居。她跟那些人說起了我小時候的事,還問我現在倒不倒黴呢!”
“什麼人這麼八卦?要是我在,立刻上去打她的嘴!”溫燕歸立刻怒了。
她費了多大力氣,才讓幼年的溫一諾和普通小孩一樣健康成長,怎麼能讓這些人繼續穿鑿附會胡說八道?
“沒事沒事,我早沒事了。”溫一諾抱著溫燕歸的肩膀搖了搖,撒嬌說:“媽您可別嚇我,我跟大舅這麼多年看風水,聽過的閒話還少啊?您看我什麼時候放在心上了。”
“這就對了。”張風起笑呵呵地點頭,沒事人一樣地說:“我們一諾從小脾氣大著呢,我還記得你五歲的時候被人說了句閒話,自己一個人走了兩里路住到了孤兒院……”
溫燕歸想起那件烏龍,也忍不住笑了,點點溫一諾的額頭,“就你脾氣大,媽媽和大舅都沒不要你,你自個兒到是不要自個兒了!”
溫一諾其實從小就是倔脾氣,而且不是那種自暴自棄的倔,而是自尋出路的倔。
“媽……”溫一諾滾到她懷裡撒嬌。
她全身心信任地看著她,水潤的大眼睛黑白分別,純潔得像只剛出生不久的襤褸貓,軟軟的,肉肉的,天真中帶著懵懂,好像下一刻就要喵喵喵叫開了。
張風起對溫一諾的瞭解比溫燕歸多多了,知道她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這般單純而無害,可是他完全不介意溫一諾這個樣子。
襤褸貓為什麼那麼惹人愛?——因為它就是可愛啊!
溫燕歸再火爆的脾氣,一看她這個樣子就心軟了。
將她摟在懷裡,瞬間做了個決定:“……媽和大舅陪你去京城上大學,最後半年,你好好學習,不要擔心家裡的事兒。”
張風起張大了嘴。
他剛才勸了半天,想讓溫燕歸答應讓他跟著去京城陪溫一諾,溫燕歸都沒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