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知道溫燕歸是故意說給岑耀古聽的。
岑耀古眉頭皺得緊緊的,說:“……做了手術,醫生沒說什麼時候醒嗎?”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醫生說能不能醒過來,要看風起自己的意思。如果他自己沒有鬥志了,也許永遠醒不過來了。”溫燕歸不緊不慢的說。
蕭裔遠知道張風起明明已經醒過來了,溫燕歸現在這麼說,張風起也配合得一動不動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多半是不想再讓岑耀古借題發揮了。
因此他也沒說話,從溫一諾手裡把食盒拎走,放到一旁的小餐桌上。
溫一諾推了推溫燕歸,“媽,您去吃飯,我來守著。”
溫燕歸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那邊的小餐桌邊吃飯。
食盒一開啟,食物的香氣讓溫一諾的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
她想起來自從吃了午飯,到現在已經快六個小時了,一點東西都沒吃。
她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肚子。
蕭裔遠見了,也讓她去吃飯,說:“我來守著就可以了,你也去吃點吧。”
溫一諾確實餓了,朝他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我去吃飯了。”
她也不看岑耀古,起身走到小餐桌旁邊,和溫燕歸一起吃。
蕭裔遠兩手插在褲兜裡,含笑對岑耀古說:“岑老闆怎麼有空來看張叔?”
他一副不知道岑耀古跟張風起真正關係的樣子,岑耀古也不知道張風起跟他的父子關係,其實還有別人知道。
看著張風起暈迷不醒的樣子,岑耀古心裡又很不踏實。
他躊躇了一會兒,說:“……我聽說我介紹給張大天師的那筆生意出了點岔子,張大天師為此受了傷,所以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岑耀古說到這裡,溫一諾可就不餓了。
她想起那份合約,立刻放下正在吃的飯,揚聲說:“岑老闆,這件事確實要問問您。”
溫燕歸想拉她都拉不住。
溫一諾直接把那份合約找了出來,遞給岑耀古,說:“您看看,您給介紹的好生意,被那個歐陽老闆直接逼著我們簽字,又賣給我們了。我們現在還欠歐陽老闆五億鉅款,您看能不能幫幫我們,買下這份合約也行,我看那地兒還是不錯的。”
那塊地的事,岑耀古在來這裡以前已經瞭解清楚了。
他也很納悶,明明之前沒有聽說過任何要造橋和蓋墓地的訊息,怎麼突然連批文都有了?
這筆生意是他有意給張風起的,一來給他壯聲勢,二來也是要有意給他點錢花。
這種事,對一般風水師來說,還不是躺著掙錢?
結果到張風起這會兒,不僅沒有能躺著掙錢,還被人打得半死,居然還買了一塊廢地,欠了一大筆債!
岑耀古臉色鐵青,說:“這個歐陽也太沒信譽了!在商言商,他怎麼能還把以前那些不入流的道上手段拿出來?你們有沒有報警?”
溫一諾仔細觀察著岑耀古的臉色,確信他跟這件事沒有關係,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是岑耀古做的,溫一諾可就不是這個溫吞樣子了。
好在跟他無關,可是聽他口氣,好像也不想接手這份合約。
溫一諾不是不失望的,她再次提醒岑耀古:“報警有什麼用呢?您也知道歐陽那個人是什麼人,就算這個合約能夠作廢,對那個歐陽來說,可是捅了馬蜂窩了,他會跟我們不死不休,您是要我們活不了吧?”
她的意思是,就算報警讓這份合約作廢,可損失了一大筆錢的歐陽還是會變著法子找他們麻煩,直到他能把他的損失彌補回來。
而那種在道上混過的人,一旦窮途末路,不要指望他們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