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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的臥室都是自己打掃的,很乾淨,乾淨到一塵不染。她的被子疊的方方正正像豆腐塊,書本堆滿桌上,正中間還放了一個泛舊的木魚。
一切都很有條不紊,但韓奶奶就是看著髒,看著厭。
她扭頭剛要離開時,突然瞥見桌子角落藏著個東西,韓奶奶年紀大眼睛花,半天也沒看清是什麼。她把掛在脖子上的銀邊老花鏡戴上,徑直而入。
然而在看見那東西時,韓奶奶驚叫了聲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顆頭顱。
白皮臉,紅眼珠,血淋淋看著滲人。
韓奶奶好說一把年紀了,哪兒禁得住這一嚇。
她臉面白無血色,尾椎跌得生疼,眼前那兩個血窟窿怎麼看怎麼嚇人。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雲知已經出現在了所約定好的咖啡廳裡,對於家裡所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她來時那位收養人還沒到。
雲知來挑選了一個顯眼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杯便宜的飲料後安靜等候。
咖啡廳的環境靜雅柔和,鋼琴曲舒緩綿綿。
她細細的手腕襯著白嫩的下巴,髮絲下露出的側頸很長,曲線流暢又優美,身上米白色的針織毛衣更凸顯出女孩姣好的身材。
有不少小男生在偷偷看她,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貿然上前打擾。
時間流逝間,懸在門上的風鈴叮咚響了兩聲,一道冷風從外帶入,有人走了進來。
他很高。
眉宇薄倖,凝著一團涼意。
只見他雙手插兜穿過座椅。準確找到雲知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她面前的空位上。
路星鳴抬手一勾,聲線清冷,透著隨意:“兩杯奶茶,少糖。”
雲知愣了會兒,左右看了看,確定不是在夢遊後,小心湊近提醒:“施主,你怎麼來啦?這裡不是你的位置。”
“嗯?”
路星鳴眼神涼涼的掃了過來。
“不是我的?那你是揹著我和別的野貓野狗約會?”
野貓野狗四個字令雲知呼吸一窒,急忙否認:“施主不要亂說,人家在等李爺爺約的人。”
她斟字酌句的解釋:“爺爺為塞翁失馬找到了主人,它們要在爺爺離開前去新主人那裡去。你也知道失馬現在是修養期,我要和對方交接一下情況。”
說到最後,語氣不覺間染上悲傷。
路星鳴面無表情回了一個:“哦。”
他的無動於衷讓雲知緘默,半晌沉沉說:“所以這不是你的位置……”
兩杯奶茶剛好端了過來,路星鳴將其中一杯放到雲知面前,咬著吸管慢慢吸了一口。
“施主……”
雲知鼻翼皺了皺,語氣不覺間拉長又下沉,像是無奈哀求又像是撒嬌。
喝了兩口奶茶,路星鳴身子後傾懶靠著椅背。
他眉毛斜挑:“韓雲知。”
雲知杏兒眼看著他。
路星鳴單臂襯著桌子,另外一隻手捏住她下巴,黑瞳靠近,視線灼灼。
“你覺得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雲知眼睛瞪大。
“愚笨。”
路星鳴眼神放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眸光暗了暗後,逼近在上面落下一吻,又很快撤離。
雲知呆愣住,徹底失去反應。
路星鳴笑得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玩味說;“我所得的酬勞。”
唇上還殘留著從少年嘴角傳來的奶茶香,縹緲又濃郁。
她的臉後知後覺紅了徹底,刷的下伸出兩手護住嘴巴,眼珠四下張望。
沒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