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鳴輕聲問:“會疼嗎?”
醫生瞧見雲知臉色蒼白,想來是嚇得不輕,於是說:“打麻藥,不怎麼疼。”
路星鳴瞟了眼雲知,“我能留在這裡等嗎?”
醫生說:“那邊是椅子,你可以坐著等。”
路星鳴的雙眸又落在了她身上
此時雲知全身僵硬,對於他們的對話做不出任何反應。
路星鳴眸光閃爍,語氣微頓:“不用,我站著。”說著站到了女孩身側,給予無聲的保護。
醫生沒有過多強求。
根管治療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治療手段,準備工作結束後,正式開始第一階段。
雖說是打了麻藥,可當銼針不住在牙齒鑽動時,雲知還是感覺到了難以忍受的刺疼。
她閉上眼,放在小腹的雙手死死揪擰在一起,指尖因為用力而開始泛白,疼痛讓她的雙眼分泌出了生理淚水,額心突突跳著,就連腦袋都跟著陣痛。
她看起來很難過。
額頭布著汗水,淚眼朦朧,器械不住在牙腔裡攪,別說是雲知,路星鳴看著都痛苦。
“醫生,你慢點弄,她疼。”
路星鳴心裡發緊,失了冷靜淡漠,不由皺起濃眉,垂下的手忍不住攥在一起。
“那休息一下。”
醫生停了動作。
雲知緊握的手鬆開,長舒口氣。
路星鳴看著她這受難的樣子,思緒稍沉,突然轉身離開了病室。
見他走了,雲知多多少少有些不安,但也不敢有什麼動作,一邊忍受著治療帶來的疼痛,一邊忐忑等待路星鳴回來。
約莫過了五分鐘,路星鳴再次推開了治療室的門。
少年微微喘著氣,大步過來,把一個軟綿綿的毛絨玩具塞到了雲知手上。
“給。”
雲知怔了下,嗓音含糊不清:“哪兒來的?”
路星鳴氣息不穩:“買的,你抓著它,很快就沒事了。”
這是路星鳴生平第一次去玩具店,也不會挑選款式,更不清楚她喜歡什麼樣子的,隨便抓了一個就付了款。
路星鳴口乾舌燥,卻也不覺得累。
雲知看著他因為奔跑而泛紅的脖頸,眼眶一熱,鼻尖開始發酸。
她忍了好一會兒才把淚意忍回去,小手死死抓著那兔子玩偶,閉上眼鼓起勇氣說:“醫生,你繼續吧,我一點都不怕。”
不就是看個牙,有什麼了不起的。
雲知把兔子牢牢箍在懷裡,再也沒了畏懼。
醫生口罩下的臉生起笑意。
現在的小孩,可都真甜。
治療結束後從醫院出來,雲知整個人都在恍惚,一想到過些天還要經歷幾次這樣的痛苦,雲知腳下開始發虛。
路星鳴把單據收入到包裡,背好,見她目光空洞,神遊在外,直接把人拉在掌心,牽著她向前走。
雲知的小手冰冰冷冷的,盜著冷汗。
她摟著小兔子跟在他身後,又像是喝醉了一樣,由著他拉。
到了一處長椅,路星鳴把人安置在上面,隨後半蹲下,把護士小姐給的冰袋貼在她腫起的臉蛋上。
雲知身子一個激靈,清醒了。
“好點沒?”
她小臉蒼白,嘴唇發乾,路星鳴望著她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再讓小姑娘難過。
雲知慢慢戳了戳發麻的臉,搖頭。
路星鳴小心翼翼問:“現在什麼感覺?”
她抽抽鼻子,嗓音抖索,慢吞吞說:“我感覺,我的牙……在生孩子。”
還、還難產了。
路星鳴眼皮子一跳,憋不住,側開頭掩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