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落在身上的感覺,溫暖又帶著幾分強硬的霸道,恰到好處,令她熨帖。
她不覺靠過去,像是沒有力氣似的。
傅聞舟伸手就撈住了她,掃她一眼:“是沒有骨頭嗎?”
“看到傅先生就軟了,提不起力氣。怎麼辦啊?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她說話軟綿綿的,可能是剛剛睡醒,還帶著糯糯的鼻音,嬌滴滴的,實在拿人。
傅聞舟覺得這樣下去自己可能要把持不住,扶正了她,回身去撈領帶:“晚上還有事兒。”
“這麼大的老闆,還要應酬?”
聽出她話語裡的不滿,傅聞舟笑了:“到什麼位置,才不用應酬?”
許心瞳哼一聲,揮揮手,示意她批准了、放行了。
傅聞舟沒在意她的拿腔拿調,攬著她又親了會兒,這才出門。
許心瞳見他走了,去到他書房,從一堆檔案裡掏出一些資料,匆匆翻過,又塞回抽屜裡。
周凜那日的話歷歷在目,她聽了一半,也有一些不入耳。
但心底其實清楚,他說的在理。
這人最可惡的就是,你分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儘管這實話不太好聽。
事實總是這樣血淋淋的。
傅聞舟如果脫離周振遠,儘管以後仍能在這一行走下去,恐怕也再不復當初輝煌,尤其是傅翰文那邊,必然會給他施加壓力。
她實在不願意他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一天之後,她撥通了周振遠的電話。
她只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一些話,剩下的,道見面再聊。
午後下暴雨,車開到衚衕裡就難行了,前面有幾處低窪,蓄滿的水面上漂浮著幾片葉。
車碾過,帶起陣陣泥漿,有幾片黏在了吉普上。
這一次再見周振遠,許心瞳的心境更有幾分不同。
周凜在院門前等她,穿一件湖藍色半高領薄毛衣,憑欄佇立,手裡捻著煙。
嫋嫋煙霧裡,一雙眼仍淡靜深邃,只是,在看到她那一刻分明閃爍了一下,說不清是喜悅還是複雜。
“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委曲求全,值得嗎?”
許心瞳:“這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看到我,怎麼如此失望?”
她話語裡的譏誚並不掩飾。
周凜笑一笑,沒搭腔,轉身去了前面引路。
周振遠這一次在茶室見她,周凜侍立一旁,彎腰替她泡一壺太平猴魁,謙恭溫禮的姿態倒叫她不適。
許心瞳端著茶盞,掌心有微暖的溫度,淺淺漾進心裡。
可還是覺得冷,原來是東邊的窗戶沒關,這個季節,傍晚時分已有幾分涼意。
周凜過去將窗關了,出門時,替他們把門關上。
父女倆聊天,他不好在旁邊礙事。
站臺階上抽了根菸,他俯身撣去褲腳沾染的泥漬,老半晌沒動作。
許心瞳有一點說的沒錯,他既希望她來,又不希望她來。
她來當然是好事,以後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能走得更順,過得更好。
可她來,說明有個人在她心裡的地位,超過他,也超過這個家。
微風裡沁著涼意,涼透心扉。
熟了嗎
沒有人知道許心瞳那天和周振遠聊了什麼, 周凜也不知道。
她出來時,神色平靜,和來時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周凜送她回去, 開車時,目光不時掃過她, 到底是欲言又止。
“爸的意思, 是讓你搬到這邊來。”
“什麼意思?”
“最近不太平,傅家那邊可能會攤上麻煩,你還是搬到這邊比較好。”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