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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文裡唱的是當年兩族大戰至今的故事。
季婉芸之所以說蒼梧有必要聽一聽,是因為她離開神鼎這麼多年,對於這段歷史完全空白。
只不過因這出戏是龍族的,故而歌頌的自然也是龍族。
戲中的魔族,是十惡不赦的形象。
蒼梧抿著茶,看著樓下,眼瞼半垂著,整個漆黑的眼底都被長長的睫毛蓋住,像是在認真看戲,又像是在想什麼東西。
底下正唱到須古大帝賜死東扶,她眸子一轉,悠然掃向身側的男子。
瞧見他收緊的手,輕輕一笑。
“這出戏會唱多久?”她看向季婉芸,隨口問道。
“大……姑娘若不願意看前頭這幾折,我可以差人去讓下頭直接演後面的。”
季婉芸說著,看了眼身側的男子。
男子沒有任何反應,好似她們的對話與自己無關。
“先生以為呢?”然而蒼梧卻偏不想讓他置身事外,悠然地將話題拋給了他。
他眼瞼一垂,膝上的拳頭鬆開,聲音平靜。
“大人的戲,大人隨意便好。”
蒼梧唇角笑意漸深,抬頭望向季婉芸:“那便接著唱吧。”
季婉芸點這出戏,有她自己的心思,只是沒想到男子這個時候還在京中,更是沒料到他還來了這茶樓。
聽到蒼梧說接著唱的時候,心中有了些忐忑。
可話已說在了前頭,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聽下去。
待那戲文咿咿呀呀的唱到須古大帝大敗魔主而歸的橋段時,一直喝茶的蒼梧忽然冷笑出聲。
男子猛地抬起頭看向她:“大人笑什麼?”
“他分明是被毒死的,非要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蒼梧好笑地搖了搖頭,語氣裡竟帶了幾分滄桑。
“那大人以為,當年是誰敗了?”男子緊緊盯著她,又問道。
“誰敗了都不要緊。”蒼梧看向他,深眸微微眯起,“重要的是活著。”
“人都死了,還論什麼成敗。”
說這話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漠然。
季婉芸心驚膽戰,男子的眉頭緊皺起來。
風徹聽著對話,結合樓下的戲文,大抵知曉了當年之事,心中亦是驚悚。
蒼梧這番話,是在暗示什麼嗎?
“也是,死人,沒有成敗可言。”男子聲音低沉,像是在附和蒼梧的話,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說完後,沉默了片刻,從椅子上起身。
對蒼梧拱了拱手:“這出戏從此時唱到結束,只怕要到掌燈之後,大人若有耐心,可細細聽完。”
他說著一頓,深深地看向她,似乎意有所指。
“這其中,藏了不少學問。”
蒼梧眼眸一閃,起身作揖,恭恭敬敬地回道:“多謝先生提點,先生既還有事,我便不遠送了。”
男子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徑直離開。
季婉芸透過窗戶一直看著他離開了茶樓,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蒼梧掃了她一眼,故作不明所以地道:“怎麼?他在一側你壓力很大?”
她說著,還故意戲謔地開了個玩笑:“莫非是怕三王爺吃醋?”
季婉芸溫柔精緻的面上浮起一團紅暈,忙小聲道:“怎麼會……”
“不過你也大可放心,沉旒不是那般小氣量之人。”蒼梧輕笑了聲,似是一句隨口的寬慰。
然而卻正是這“無心”的一句話,讓季婉芸眸子一沉。
蒼梧一直留心著她的神情,見此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認真看起戲來。
季婉芸是在一行人到了帝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