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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苦笑著搖搖頭:“我爸媽給我吃飯了,吃的紅燒肉,特別香特別飽,這會真吃不下別的了。”
宋大媽撇撇嘴,她才不信呢。
“鄉下日子很苦吧?聽說一個工分才幾毛錢,有的地方甚至才一毛錢,你們村咋樣啊?你爸媽有沒有給你補貼錢?”
陳曦臉紅了,眼圈也紅了,擠出一絲笑容:“我們屯雖然不富裕,但粗糧還是能吃飽的。我爸媽心疼我,怕我吃不飽,都沒留下我這一袋子玉米,說是讓我自己帶回家吃呢。”
宋大媽:“……”人家哪裡是心疼你,是看不上這粗糧喲!這閨女真是個傻的,也讓人忍不住心疼。
“你等著,你爸媽不管你,奶奶管,奶奶這就回家給你舀幾斤白麵,回去好歹吃頓細糧。”
宋大媽從來不是一個大方人,但她這會子自覺站在了道德制高點,捨出幾斤面就能讓陳向東和王雲英難堪,她還是很願意的。
陳曦笑笑拒絕,連忙揹著袋子跑了,邊跑好似還在擦著眼淚。
眾人看在眼裡,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不容易啊。
但陳曦卻知道,這些人不論心裡怎麼想的,若是沒有利益關係的前提下並不會出手幫忙,畢竟都是自掃門前雪,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形成輿論壓力便足夠了,一步步蠶食陳向東兩口子的名聲,將來總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陳曦從肉聯廠出來,找了一個僻靜角落將麻袋扔進去,只拿出兩隻野雞,又急匆匆往市政府家屬院那邊走去。
陳曦的小姨寧文文家住在這裡。
當年陳向東兩口子給陳曦報了上山下鄉,等寧文文知道的時候已經無可更改。好在寧文文四處找人,硬是把陳曦留在了本市。
都是知青,遠赴千里甚至萬里外的邊疆和留在本地,那也是千差萬別的。
而且原主這幾年也沒少得到小姨的飯票和工業票,不然就原主那小身板,乾乾家務是沒問題,但能不能在農村活下來可不好說。
寧文文見到陳曦的時候,差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阿曦你怎麼來了?小姨經常催你進城,可你就是不來。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柳邵東欺負你了?”
寧文文說著便變臉,好似要去找柳邵東拼命的樣子。
陳曦笑著保住寧文文的胳膊:“小姨,我這不是想你了嘛。邵東脾氣好又能幹,什麼活都不讓我做,我這才有空進城嘛。喏,這是邵東上山打的野雞,說孝敬小姨呢。”
“小姨父和表弟呢?他們兩個不在?”
寧文文拍了陳曦後背一巴掌:“你來就來,帶什麼東西?好吃的先留給自己補身子,知道了嗎?”
提到家人,寧文文臉色暗了一下:“你小姨父這幾年日子不太順當,正經工作挨不到邊,今天又去參加什麼學習去了。你表弟三班倒,今天正好工作呢。”
陳曦抱抱小姨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還只是開始,還有八年的苦難日子了,只能撐下去。
好在小姨夫出身雖然不好,但因為從小成了孤兒,倒不至於被連累太狠了,只是憋屈這幾年而已。
寧文文是個爽利性子,也笑起來:“小姨一把年紀了,這點道理懂。不說這些了,小姨告訴你個好訊息。”
“你們公社的新書記鄭書記是我老同學,我前幾天託他在鎮子上給你找工作,他知道你是高中文憑,學習成績也好,答應下來了,不過也要等他站穩腳跟才行。你放心,小姨一定盯緊了這件事,絕對不會再讓你天天蹲在地頭吃苦受罪。”
陳曦想起原主那一世也有這一出,只是原主是個呆子,小姨好不容易弄來的工作後來也被王雲英哄去給了孃家人,差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