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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刃毫不在意,接著她的話說:“鄉下的日子很苦。”
他說完,將自己盤子裡的牛肉粒全部趕到她的碗裡:“你要多吃點肉。”
程池很尷尬地連忙將自己的盤子推給他,客氣地說:“那你吃我的。”
……
好像更尷尬了。
許刃卻是自然地接過了她的盤子,說:“好。”
最先受不住的…是程池。
她說了聲抱歉,然後起身,匆匆去了衛生間。
剛走進去,心裡頭那股奔湧而來的情緒瞬間將她擊倒,她一隻手撐著水臺上,另一隻手捂著嘴,防備地看看左右,確定沒有人,才無聲地大口哭了起來。
許刃坐在位置上,深長而帶著顫慄地呼吸著,緩緩閉上了眼睛,將喉嚨間發脹出來的酸澀給咽回去。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地儘可能不喚起過去那些傷感的回憶,他們客氣地相處,斟酌再三之後的交談…
壓抑,剋制,卻又是那樣的…情難自禁。
程池隔了很久之後,才重新回來,然後對他笑笑,說久等了。
許刃分明看見她眼圈的微紅,心隱隱綽綽疼了起來,他隨即岔開了話題,說:“那輛車,你想買回去?”
這才是兩個人這次出來吃飯的主題,他不提,程池倒忘了。
程池點頭:“你買成多少錢,我按原價購買,不讓你吃虧。”
她從來不讓他吃虧,她做什麼都是護著他。
“目前那是我唯一的代步工具。”許刃說:“賣了,可能會不方便。”
“那…”
“把那輛本田給我。”許刃說:“我們換著開。”
程池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隨即說:“可是,這樣你會很不划算,我給你補差價吧。”
“不用。”許刃說:“那是你送給我的車,本就是我的。”
“……”
“法拉利的鑰匙,明天我讓司機給你送家裡。”
“可是…”
“你我之間,不需要算的那麼清楚。”許刃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們的過去…總歸比一般的朋友,要親密許多。”
他們的過去,親密得彷彿彼此已經融進了對方的身體。
難分難捨。
程池的呼吸頓住了,胸腔裡的疼痛感再度襲來,連呼吸都撕扯著難受。
她說:“我吃好了。”
“我也是。”許刃招來服務員結賬。
出去的時候,許刃問她:“你晚上要和楊靖他們去玩兒?”
“是。”程池點頭,順勢按下了車鑰匙,車燈亮了亮:“他們給我辦歡迎會。”
“那…你不要喝酒。”
“嗯?”程池回頭看他。
“你今天不要喝酒。”許刃這句話說得很生硬,卻也很執著。
“好。”她淡淡一笑,坐進了車裡。
一陣晚夏的涼風拂過,萬籟俱寂。
-
昏惑的酒吧吧檯。
程池抓著紅酒瓶子,拉著楊靖的衣袖,扯著嘶啞的嗓子哭著:“他說叫我不要喝酒,他就這樣看著我的眼睛,他叫我不要喝酒。”
“他還記得,記得我的日子。”
說完她仰頭,又是一大口咕嚕咕嚕地往喉嚨裡灌。
“他還像過去那樣,把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全部倒進我的盤子裡。”
她扯著楊靖的衣角哭訴:“我當時我就沒忍住我一個人躲廁所裡哭去!特沒出息,一個人躲廁所哭,像個傻子似的。”
白悠走過來,拍了拍程池的背,心疼地說:“怎麼又這樣了?”
又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