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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提前交代好了,他們已經接受我要離去的訊息,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我可以無牽無掛地走了。”李建北笑道,他體表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所以屍體腐化的樣子也越發的快速,剛才雲景看到他的時候,他只有臉頰處有屍斑,此刻已經蔓延到脖頸了。
李建北也發現自己身體腐爛的越來越快,連忙從口袋裡頭掏出那個鐵盒,將血符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其中七張遞給了雲景,還有一張被他留在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本來想把這個放在子卓的桌上的,但是又擔心他太粗心大意沒看到,萬一認不出是我留給他的東西,隨手扔了真是太可惜了,雲景,可以幫忙把這個轉交給他嗎?”
“從來沒有人想要你的血符,有這些東西支撐,你明明可以多活幾天的。”
“多個一天兩天而已,心願已了,就沒必要再逗留,不然害人害己。”李建北苦笑,“我祖父確實留給我父親二十張血符,但因我小時候調皮搗蛋,把其中一張不小心撕毀了,我害怕被我祖父和父親責罰,就運用剛學到的一點兒本事自己偷偷畫了一張,沒有想到居然打算留給項子卓,所以這三日,他只能省著使用兩張血符,寧可自己難受提前腐爛,也不肯多用一張。
哪怕雲景已經看慣了生死,此刻看著李建北,心中也不太好受,他點了點頭,才剛從李建北手中將那七張符接過來,突然雲景眼神一凝,在李建北的身後不遠處,一道身影從樹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建北的身後。
李建北的屍體開始腐爛,五感也逐漸下降,身後的腳步他根本沒聽見,見雲景突然停下,李建北有些疑惑地看了雲景一眼:“怎麼了?”
雲景看向李建北:“抱歉,恐怕那張血符要你自己送出了。”
“嗯?”李建北一愣,下一秒他身後的項子卓猛地一把拉過他的手,拽著他朝前方走去。
李建北沒有想到項子卓竟然躲在他的身後,頓時驚得一臉駭然,他本能地想要把手收回去遮住自己滿是屍斑的臉,但一隻手被項子卓抓著,另一隻手根本遮擋不住臉上和脖子上大片屍斑,而且偏偏項子卓抓著的還是他的右手,頓時右半邊臉大片屍斑暴露在項子卓的眼前,李建北頓時慌得手忙腳亂,整個人都口吃了:“子、子卓……你你你怎麼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特意確認過項子卓睡得很沉,還特意多站在床邊多看了項子卓幾眼,這才偷偷下樓找雲景的,哪裡想到向來在半夜不會醒來的項子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項子卓抿著唇,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從小眾星拱月長大,養成了暴躁衝動的脾氣,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基本都忍不住立刻發洩出來,但這一次他卻一點也不想衝著李建北怒吼了。
他只覺得很難受,難受的整個人都悶悶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項子卓確實沒有半夜醒來的習慣,每天籃球訓練累的和死狗一樣,回到寢室倒頭就睡,一覺就到天亮,但這幾日李建北太反常,項子卓心中惦記著李建北的情況,晚上睡覺都不自覺受到了影響,幾天下來,半夜李建北有一些小動靜,項子卓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白日和雲景談過後,項子卓決定今晚李建北要是還有什麼事情半夜起來離開寢室,他一定要跟上去。
為了盯緊李建北,項子卓閉上眼後就開始假裝睡覺,李建北起來的每一個舉動,都沒有瞞過他。
他知道,李建北偷偷起身,在他的床頭凝望他許久,然後這才離開。
李建北走後,項子卓立刻起身悄然跟上。
學校每一個宿舍都有安排生管,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全,宿舍門前的鐵門都有反鎖,而想要開啟,只有生管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