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今天全用來看戲了,樂得看沈恙吃癟。
他聽見顧懷袖叫自己,連忙將酒杯一放,溫文一笑:“我夫人有喚,想必也是乏了。沈爺,來日再聚,張某先告辭了。”
說完,他起身。
廖逢源也坐不住了,連忙道:“天色的確不早,我也跟著二爺一起去吧。”
說完,廖逢源起來走了。
一下子,連著鄔思道也要走。
沈恙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不過想想,這一次筵席基本可以算是被顧懷袖給攪和了,他道:“我送送你們幾位吧。”
眾人一起下了樓,臨走的時候看見畫舫上那蘇姓瘦馬還戰戰兢兢地站著。
顧懷袖多看了一眼,旁邊得管家有些遲疑,上前來對沈恙道:“沈爺,紅袖姑娘……這……”
紅袖?
蘇姓,紅袖。
一般聽見人跟自己名字有重合之處,都要多注意一些的。
只是跟這麼個在算盤上起舞的瘦馬,疊了個“袖”字,顧懷袖心裡就有些奇怪的不舒服。
她情知這是狹隘,一笑便過去了,也不說什麼。
走在她旁邊的陸氏瞧見這表情,隱約明白了一點。
後面沈恙有些不耐地擺擺手:“先回園子去,我先送客人走。”
說著,他便上了船,與眾人一起回了岸上,又領著眾人遊覽者了園子一番。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日與諸君別過,卻不知再相見是哪一日,聞說張二爺要離開江寧,明年若張二爺趕考再來,沈某定然掃榻相迎。”
沈恙獨獨與張廷玉套近乎。
張廷玉心下卻厭惡,只因著沈恙這目的一點也不掩飾,甚至根本不在他面前掩飾對顧懷袖的企圖。
對著這樣一條毒蛇,張廷玉在江寧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他一拱手:“沈爺客氣,若有機會,定然再聚。”
話是能多簡短,就有多簡短,說完張廷玉便帶著人走了。
顧懷袖也與眾人告辭,而後拽了張廷玉的袖子,一同上了車駕,回了園子,準備收拾收拾過兩天回桐城。
沈恙只在後面看著馬車漸漸遠去,待到回了湖心亭樓,看著滿堂的冷清,竟然生出一種奇異的孤獨寂寥來。
他想起顧懷袖出的題,“燒繩子……”
別的姨娘都走得差不多了,因著陸姨娘管著園子裡的事情,所以回來收拾,竟然瞧見沈恙在這裡,也不知是真驚還是假驚地連忙行禮:“妾給爺請安,爺怎的還在這裡坐著,快入夜了,天晚風大……”
“起來吧。”
沈恙記得這陸姨娘,算賬的本事是有的,管著府裡。
也不記得是誰送上來的瘦馬了,這幾年都挺得力。
陸姨娘想起之前自己送張二少奶奶遊船去的時候,聽見的答案……
“爺,方才妾身聽見您說繩子,可是還在為張二少奶奶出的那一題煩惱?”
沈恙眼神一閃,忽地看向陸氏。
他的女人太多,以至於少有人能讓他記清楚樣貌,每個女人似乎都長得差不多,尤其是瘦馬,一副弱質模樣,惹人疼愛,在床上更是嬌喘連連的。
沈恙一按自己的眉心,勾唇道:“爺的事,與你有什麼相關?”
陸姨娘自然不敢反駁什麼,輕聲細語道:“妾……妾只是無意之中想到一法,卻不知對是不對……”
沈恙抬眉,“哦?你說。”
陸姨娘有些忐忑,只學著顧懷袖當時的神情語氣:“同樣的繩子,準備得三條。第一條從兩頭開始燒,同時點燃第二條繩子從一頭燒。待到第一條繩子燒盡之時,立時掐滅第二條繩子,此刻便是恰好的兩刻。而後點燃第三條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