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瓚乃是張英的兒子,已經進了進士多年,乃是個相當有才學的人。
胤禛仔細一盤算,唯有這個辦法,才能既給顧懷袖挽回了名聲,又敲響些警鐘。她須得知道,即便是拒絕當他的奴才,她也不逃不脫這泥潭。
若是她真成了張英的兒媳,也不失為一枚好棋。
胤禛說過了,自己不拆有用的橋。
小盛子道:“今兒該張大公子當值,應該是在的。”
“成。”胤禛道,“你附耳過來。”
他跟小盛子說了幾句,小盛子有些不解,不過不敢多問,立刻就去辦了。
張英已經復職,甚至榮寵更盛。
他乃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兒子張廷瓚也是才華蓋世,如今也在翰林院當差。
今兒輪到他值日,只把一套茶具擺在那裡,想著自家那一大屋的破事兒,沒想到屋門忽然響了響,張廷瓚一看,竟然是四阿哥身邊的小盛子。
他一挑眉:“喲,盛公公怎麼來了?”
小盛子慚愧,哪兒當得起張廷瓚這樣的稱呼,趕緊擺擺手:“張大人您可別這樣稱呼,奴才福薄,受不起的。今兒奴才來找您,還是有件事兒的……”
張廷瓚是個明白人,左右看了看,道:“這兒沒人,你過來說。”
小盛子也一番耳語,張廷瓚聽了就笑了。
又是代人捉刀。
“作詩詞哪兒是那麼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個奴才,以為我是曹植,七步成詩不成?你家爺幹什麼事兒,要得這麼急啊?”
“奴才這哪兒知道啊,反正咱們您知道的,老規矩嘛……”
翰林院學士出了幹事兒之外,還有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捉刀了。
小盛子要一些詩稿,可張廷瓚大多詩稿都是被人傳閱過了的,要沒有被人看過的,哪兒那麼容易?
張廷瓚摸了摸自己腦門,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你等等,我想想……有了!”
這種時候,弟弟就是拿來賣的。
索性廷玉也說過,這些詩稿都是打算壓箱底的,總有他不滿意之處。
要張廷瓚說,自家二弟就是個腦子有毛病的,他看這些詩稿都不錯嘛。
當下他叫小盛子站在這裡,去書案上取了一沓紙,隨意抽了幾張出來,回來扔給小盛子:“這幾張差不多夠用了,這張,吟詠花鳥,這個是惜春詞……都差不多,給給給,拿好了就走。”
二弟對這種事,也是知道的,張廷瓚回頭跟他說一聲,也無大礙。
他拿了詩稿打發掉小盛子,小盛子捧著詩稿屁顛屁顛地就回去了。
至於張廷瓚,眼瞧著中午時候到了,將那頂戴一提,直接出宮回家去了。
他回去就直接找了張廷玉:“二弟啊,你昨兒不是給我看了些詩稿嗎?”
張廷玉從案上抬頭,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大哥一眼。
他坐在那裡,歪著身子,端著他桌上一把漂亮的宜興紫砂壺,壓根兒沒有在父親那邊的正經模樣。說這人什麼沉穩大氣有內涵,都是外人瞎謅的。
張廷玉素知張廷瓚德性,又埋下頭寫字去:“大哥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每日一回家頭一件事就是去見大嫂,一貫是懶得理會什麼‘兄友弟恭’之道的。”
“咳咳……”
張廷瓚乾笑:“二弟,大哥這也是沒辦法了。今兒四阿哥身邊的小盛子找我來捉刀,要些奇奇怪怪的詩稿,我又不是曹植,近日來雜事繁忙,文思枯竭。四阿哥又要得急……”
略一抬眼,張廷玉似笑非笑,“所以?”
不知怎地,張廷瓚老覺得心虛。有這麼個老成的二弟就是不好,平日裡還能充當個兄長,這時候就只能認慫。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