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懷袖瞬間就感覺到了一種鄙夷,是她被鄙夷。
“有話直說就是了,賣關子……不就是酸嗎?十個你張二,也比不上我一個小石方。老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怎麼還是不自量力呢?”
從顧懷袖這裡看,張廷玉就是一個雞蛋,小石方就是一塊石頭。
雞蛋老想幹掉石頭,這不是找虐呢嗎?
兩個人貧了一陣嘴,還沒等聊到大房那邊的話題,竟然就出了亂子。
青黛進來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二爺、二少奶奶,石方小師傅那邊又出事了。”
張廷玉一聽,還不知道後續呢,便刺了一句:“你這廚子就是個事兒精。”
“瞎說!”顧懷袖有些不耐煩了,“從小陳姑娘到萬歲爺,還能有個什麼事兒啊?”
“是、是……馮姨娘……”青黛看顧懷袖張牙舞爪的樣子,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聽見這三個字,顧懷袖差點一口茶給噴出來。
她嗆了一下,一個小小的姨娘也敢跟她小石方槓上?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顧懷袖已經有些無力了。
她覺得,小石方就是名氣太大,所以才有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找上他。
名氣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麻煩現在不來,往後也會來。
只是馮姨娘……
青黛回道:“原也不關石方小師傅的事兒,只是馮姨娘想吃酸的,可那一道菜特別複雜,廚子們都做不出來,被姨娘那邊尋了不高興,就求到石方小師傅那邊去了。現在石方小師傅不知道,這菜是做,還是不做。”
“做做做做做,”顧懷袖一連說了五個“做”字。
青黛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準備躬身行禮,就出去回了廚房。
沒料想,顧懷袖眼皮子一搭,嘴皮子卻是一掀,冷冰冰吐出後面五個字:“做她個頭啊!”
平白無故怎麼又找上小石方?
這是要拖自己下水?
顧懷袖擺擺手,對青黛道:“你讓小石方給我裝發燒,頭疼腦熱,什麼病不能裝?這府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做,個個都當自己是誰了呢?皇帝來了他都不做,誰敢使喚他,當心我刁民到他頭上去。”
好歹這“市井刁民”的稱號還是皇上給的,小石方更是她奪下來的人,府裡這些個人,真是越無知越大膽。
張廷玉只覺得奇怪,看了顧懷袖一眼,揮退了丫鬟:“你何時招惹過馮姨娘?”
“我哪兒能惹了她?”顧懷袖才是冤枉,“若不是今兒在大嫂那邊見了一次,我根本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個人。這人也就是個無知蠢婦了……”
她翻了個白眼,低頭吃飯了。
二房這邊的意思,傳到小石方那邊,小石方也就正好病了,說是有風寒,怕傳了病氣到菜裡,這菜怎麼也不能做,不敢做。
馮姨娘那邊的丫鬟,見小石方這麼堅決,連風寒這樣的理由都搬出來了,才是嚇了一跳。
她趕緊回去回了馮姨娘,姨娘的屋裡卻不僅僅只有姨娘一個人,長安姑娘也還站在裡面呢。
馮姨娘埋著頭,沒讓人看見自己的臉,只問道:“怎麼空手回來了?”
“石方小師傅病了……”
丫鬟吞吞吐吐地說了在廚房的事情。
長安有些不耐煩,揮手道:“你出去吧,也不過就是一道菜,哪裡用得著那樣麻煩?我伺候姨娘睡個午覺,一會兒回了老夫人去。”
“是,奴婢告退。”
丫鬟離開了。
這裡就長安跟馮姨娘在。
馮姨娘終於抬起了頭,臉上有五指印,她委屈得很:“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