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誰家父母看著孩子鬧成這樣不心塞的?
錢名世這話若是換了一個人說,鐵定就沒下文了。
只可憐,他對著張廷玉說了這話。
張廷玉也懶得反駁,想著快要到晚上擺飯的時間了,只道:“小胖子還不出來,回頭你娘還等著咱爺兒倆吃飯呢。”
胖哥兒這才挪著自己胖胖的身軀出來,手裡討好地端著一盤只剩了一塊的糕點盤,“爹,娘帶回來的雪花粉酥糕,你嚐嚐?”
最後一塊都要被捏得變了形,約莫是孩子們拿糕點的時候沒有注意。
張廷玉好脾氣地半彎著身子下去,抬手拿了那一塊糕點,放進嘴裡,道一句:“倒是不錯。”
胖哥兒就像是得了什麼大誇獎一樣,得意洋洋,“我娘也說好吃,回頭讓石方叔叔做,肯定能夠更好吃,小胖都要等不及了!”
“好了,等不及了,咱就回家吃飯去。”
張廷玉抬手就把死沉的胖哥兒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右肩上,回頭便對這已經愕然無語的年羹堯與錢名世道一句:“二位翰林,今年清書御試的答卷回頭請二位整理好了放在我案上就成,明兒個見。”
明、明兒個見……
見……
見……
見個啥啊!
那個穿得最寒酸,身上最髒,長得最胖的竟然是張廷玉的兒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子不可用斤量啊!
錢名世忽然有些手抖,他看了看自己乖巧怯懦的兒子,又看了看前面坐在庚辰科狀元肩膀上,手指著飛過去的雀鳥中氣十足、大喊大叫的胖子,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真暈。
年羹堯也是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道一句:“張翰林夫人不是尋常人,亮工萬莫介意。”
隔著半條街,就是張府了。
張廷玉讓胖哥兒坐在自己肩膀上一路進門,回了二房院子裡,果然已經擺好飯等了,丫鬟們將胖哥兒領著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洗洗乾淨了這才上桌吃飯。
小孩子年紀雖小,卻已經能夠自己用勺和筷子,因為他娘和爹都不會幫孩子夾菜,要吃自己做,靠爹孃算什麼本事?
胖哥兒從小就跟野孩子一樣艱苦奮鬥起來,興許是因著二少奶奶常常放養他,以至於這小子特別招闔府上下丫鬟婆子和小廝們疼,走到哪裡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喊,倒是比張廷玉受歡迎得多。
胖是胖,有名氣就成了嘛。
小胖子狠狠地扒著碗裡的飯,跟自己爹孃吹噓今天做了什麼,小夥伴們說了什麼,精神頭十足。
結果一入夜,腦袋一碰著枕頭就睡下去了。
顧懷袖看他睡著了,才笑著嘆氣,從屋裡出來,張廷玉坐在屋裡躺椅上,架著腿,一副大爺模樣。
“今兒我得了御試清書的第一,還沒見著我爹跟大哥……”
顧懷袖聽了道:“你娘那邊已經鬧過一回了,如今剛剛歇下,眼看著就要沒好日子過了。”
張廷玉道:“難不成我還要因為他們,當個市井庸俗之輩?”
這倒是也是。
兩個人剛剛說了沒兩句,外頭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阿德滿頭冷汗地跑回來:“二爺,大爺那邊回來了,像是不大好。”
張廷玉豁然起身:“不大好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