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之後,府裡有心思沒心思的人都消停了下來,又加上二少奶奶鐵腕狠辣之名傳揚,以至於竟無人造次,整整有兩三個月,府裡連件芝麻大的小事都挑不出來。
顧懷袖的名聲,也就順著上去了。
是個人都說二少奶奶有本事,府裡規矩森嚴,卻又不至於沒有人情味兒。
但凡你不觸著二少奶奶的底線,總還有一條生路走。
原來的賬房先生老了,換了當初那個跟著老先生混的小子,還算是機靈,並不敢在賬目上做什麼手腳。
“其實也不是他沒做過,只是做了第一次被我發現了,老實了半個月,結果月底又給我遞賬本上來,還被我發現了端倪。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再有第三次……看我怎麼收拾他!”
顧懷袖將今天的賬本扔在了桌面上,打了個呵欠。
剛剛開春,外頭冰雪開始見著化了,顧懷袖整個人就能放鬆了。
前一陣孫連翹來過,說了顧懷袖的腿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往後每年冬天都要注意,雖不見得要跟今年一樣好好養,可畢竟不能虧待自己身子。她是腿上傷過一次的人,要傷第二次就不一定能那麼容易養起來了。
至於身子的調養,過完年便已經大好,也不用擔心。
日子悠閒悠閒地過,她似乎也明白那種什麼“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落”的境界。
不過……
顧懷袖回頭一看賬本,還有外頭的對牌,忽然就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個俗人,要為了俗務困擾。
她還有一顆俗心,不知道那什麼出塵的境界。
輕輕一揉自己的眉心,顧懷袖端了青黛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又道:“都是去年的茶了,不知道今年的新茶什麼時候能摘上來……”
青黛也知道還有個羅玄聞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顧懷袖與張廷玉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了,只不過這一對兒夫妻之間還有不少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完全鬧明白的。
跟她一樣的,還有個阿德。
大家對於他們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二爺與二少奶奶也不一定完全知道對方。
顧懷袖說,給對方生存的空間,也保持自己的新鮮感。
青黛沒嫁人,現在也不想嫁人,就陪著顧懷袖,顧懷袖說了好幾回,她也是一句話。
現在聽見她抱怨著茶,便道:“前兒石方師傅用去年的梅花泡的茶,味道還不錯,您若是喜歡,我回頭找石方要一些去。”
顧懷袖道:“他如今倒是閒人,在府裡什麼都不做,就研究吃食。”
想著,顧懷袖忽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我這都胖了一圈,想起來上回見著他還是那瘦瘦樣子,倒也是怪了,你說這做菜的怎就不嘴饞多吃一些呢?”
青黛笑了:“分明是您貪吃,天氣一暖和您就更貪吃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沒見您有個消停過。二爺每次回來見您,您不都是在吃啊?昨兒栗子糕,今兒桃酥,明兒杏仁餅……虧得石方能做,不然哪裡喂得了您這一張刁嘴?”
“好個小丫鬟,竟然連我都敢編排!”
顧懷袖直接一拍算盤,便將青黛揪過來,作勢要擰。
青黛哪裡敢真讓顧懷袖把自己逮著,乾脆地朝著珠簾外面一縮,調笑道:“二少奶奶可不敢再走了,您賬還沒算呢!”
也是,她這賬還沒算呢。
現在的賬房小先生年紀小,不穩重,天天琢磨著怎麼摳下一筆銀子來,顧懷袖得把他給盯好了。
其實若按著二少奶奶以往的脾氣,現在這賬房先生早該拖出去打了,可顧懷袖見著這小子很是機靈,也起了惜才的意思,只盼著把他給矯正過來。
不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