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底氣也蠻足,張廷瓚自然知道近日來顧懷袖的本事。
別人看不出她賬本那一手玩的手段,張廷瓚是門兒清,只是這種事情張廷瓚也不會出來拆穿,他巴不得顧懷袖把這張府管理得妥帖,背後推波助瀾才是正理。
近日他多喝了一些,都是因著陳氏。
現在身子看著是開始好了,可底子太差,補不起來,頂多多活兩年罷了。
張廷瓚點了點頭,便轉身順著走廊回屋了。
這臺階上也就顧懷袖一個,她身邊也就留了一個青黛,只道:“你去後院那邊問問,有沒有找見人,暫時別讓老夫人知道這個訊息,免得橫生枝節。”
青黛點頭,“那您路上……”
“放心去吧,燈籠給我,我回去。”她從青黛的手裡將燈籠接了過來,讓她去看找三爺的事情如何。
青黛去了,顧懷袖也順著走廊離開。
這倒是怪了。
顧懷袖對張廷璐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她只是想起當初在桐城的時候張廷璐就因為陳氏的關係見過小陳氏了吧?兩個人成親,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張廷璐這反應……
如果不是高興過頭了,那肯定只能說是不高興了。
成親有什麼不高興的?
即便是娶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對男人們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要緊的事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云,洞房花燭夜,四喜之一。
一路提著燈籠往前面走的顧懷袖並沒有注意到,拐角的花架旁邊依著一個穿大紅衣服的人,只因為外頭光線不大好,所以看不大清晰。
張廷璐就提著酒壺坐在後面,酒氣沖天。
別人是高興才喝酒,他是得意之時最失意,所以喝酒。
到底今天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而自己想要的卻早已經被他人得到。
借酒澆愁愁更愁,哪裡還高興得起來?
別人是喝著喝著就醉了,他是喝著喝著就醒了。
張廷璐也覺得無奈起來,越來越清醒,也就越來越不想進洞房。
他又灌了一口酒,那酒液灑了出去,濺落在泥土裡,春日裡落下的繁花已經被埋進泥土之中,混在一起。他只低頭一看,便笑了出來:“倒是落得早……”
“三爺?”
一道清越的聲音,忽地從前面的小徑上響起來。
張廷璐抬眼,便見到一團模糊的光亮朝著自己靠近。
那是顧懷袖提著的燈籠。
顧懷袖原本只是從這裡路過,要回屋去,哪裡想到半道上遇見張廷璐?
她抬聲就想要喊人來,把張廷璐給扶起來,疑心他是喝醉了,所以倒在這花架邊。
不想,張廷璐忽然道:“二嫂。”
聲音平靜,淡然,甚至是清朗。除了那瀰漫著的刺鼻酒味,別的都好。
顧懷袖眉頭緊皺起來:“三爺是喝醉了吧?我讓人來將三爺扶回去,這大喜的日子,雖該喝酒,卻也當注意著。”
好歹張廷瓚苦心擋了那麼多酒,怎的他還是喝得爛醉?這不是白費了別人一片苦心嗎?
她說完,又想要回頭去喊人,這一回張廷璐伸出手來,半靠在花架邊,抬起臉來雙眼迷離地看著顧懷袖。
他的手,抬了起來,無巧不巧地拉住了顧懷袖衣袂的袍角。
顧懷袖嚇了一跳,“三爺自重,你當真是喝醉了。來人——”
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不想張廷璐竟然輕笑出聲,他仰坐在花叢裡,枕著花架,聲音軟綿綿的,卻驚心動魄:“二嫂,你別喊,你若真喊來了人,我就敢當著他們的面親你。”
“……”
顧懷袖完全愣住了,她還沒想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