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可以;進來,做夢!
就是這麼強硬。
顧懷袖這麼堅決的一句話,讓整個屋內屋外所有人都震驚了,顧懷袖怎麼敢對著老夫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瘋了?!
顧懷袖當然沒瘋。
這馮姨娘沒事兒幹什麼走進來?
上午才來看過了陳氏一趟,下午繼續來獻殷勤?
顧懷袖自己換位想想,若她是個姨娘,沒道理天天跑去正室眼皮子底下晃,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馮姨娘被顧懷袖這輕蔑的話一刺激,差點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你,你……”
“姨娘也真是的,自己說要給大少奶奶儘儘心意,自己跪在了外面,現在竟然又想要起來?真不知道這所謂的心意,到底誠不誠,即便是誠,又有幾分誠?”
顧懷袖嘴皮子利索著呢,上下一翻動,便刺得馮姨娘說不出話來:“大少奶奶人還在病中,你就在外面哭哭啼啼,不怪是我不讓你進去,就是大爺在這裡,也早把你的腿打斷了!”
那一瞬間,馮姨娘真覺得自己腰部以下一冷。
她想起張廷瓚的做派,自己雖然伺候過他幾次,可從來摸不透張廷瓚是個什麼脾性。
壓根不知道這一位是怎麼想的,所以如今聽了顧懷袖的話就格外害怕起來。
如果是她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這時候肯定已經畏畏縮縮地去了。
可偏偏,這裡還有一個老夫人給她撐腰。
長安說了,老夫人最在乎的就是子息。
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這顧懷袖的嘴臉,也忒可惡了。
馮姨娘舉袖一掩面,便哭了起來:“皇天后土明鑑,賤妾從來不曾有過這樣不敬的意思啊!二少奶奶不分青紅皂白地潑了賤妾這麼一臉,賤妾這都還沒地方找人說理去呢。”
又把皮球踢回顧懷袖這裡去了。
吳氏聽著,根本插不上嘴。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嘴笨了,一個姨娘跟二少奶奶之前的你來我往,她竟然聽得雲裡霧裡。
吳氏很不耐煩:“你們這些個廢物,還愣在這裡幹什麼?不知道把姨娘給攙起來啊?!還不趕緊的?!”
周圍人這才反應過來,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馮姨娘依舊委屈,可不知道是不是被顧懷袖這兇悍撒潑的樣子給嚇住,竟然也不說話了。
顧懷袖笑道:“姨娘這會兒倒是肯站起來了,方才真是攆你也攆不走,人啊,真是很奇妙的存在呢,您說是吧?”
就是這麼奇妙而犯賤的存在。
——這是顧懷袖的潛臺詞。
只是別人是不是聽得懂,顧懷袖就不大清楚了。
吳氏強壓怒氣,今日非要整治整治這二兒媳不可。
長此以往,府裡不反了天去了?
大兒媳也是,好的人不交往,竟然跟這麼個不學無術又潑辣專橫的二兒媳混在一起,以後要跟老大好好說說,他那媳婦,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就這樣的女人還是老頭子挑出來的,以後噹噹家主母?
能行?
不能!
老太太眼睛都要氣翻過去了,她使勁喘了幾口氣,勉強平靜地道:“你現在可以讓開了,我進去看看大兒媳。”
顧懷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蹲了個身:“婆婆您別為難懷袖了,大爺說了,誰也不能進去。我若是讓您進去了,回頭大爺又該說兒媳辦事不得力了。再說這事情已經這樣了,您若是進去,回頭姨娘這邊就該不高興了。大家都是人,怎麼就您能進,別人都不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