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甭管這葉家姑娘是不是有病,我得先把這一家子給堵死了不可,明兒去葉家看看。”
“去葉家?”張廷玉沒想到,顧懷袖竟然會這樣說。
顧懷袖卻已經困了,只道:“睡。”
次日起來,廖逢源那邊差人來送信,已經開始有了行動。
這一次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似乎是沈恙覺得事情有利可圖,鄔思道那邊一說,鐵算盤沈恙沒過幾天就同意了。
很快茶行這邊就要開始漲價,甚至在今年收茶的時候使勁兒往下面壓價,更為合情合理一些。
到時候上下事情一起來,壓都壓不住,自然有人要被收拾的。
張英那邊正在想這事兒的法子,若是恰好這時候鬧起來,還正好有他來管,可謂是嚴絲合縫,剛剛合適。
顧懷袖知道訊息,卻不過問此事太多,爺們的事情讓爺們折騰去。
鄔思道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有這一位後世挺出名的紹興師爺去幫著廖逢源,大約是真的要大吉大利,財源廣進了。
至於她,一早便著人備好了厚禮,還有一些確定不會出問題的補品,先給葉家遞了拜帖。
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張葉兩家一直是沒什麼往來的,忽然有了葉家的大公子來跟張廷玉說話,現在張家二少奶奶又來遞拜帖。
真是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風言風語也有,都說葉家姑娘得了病,早不病,晚不病,怎麼張家二公子回來她就病了?
兩家不過一牆之隔,這是早年修的宅院,沒那麼多講究,現在問題就大了。
聯想起二少奶奶忽然將牆砌高了三尺,人們頓時好了奇:喲,這還有貓膩啊!
小小一個桐城,人人都把耳朵豎起來等著聽訊息呢。
葉家那邊卻是沒想到,張家二少奶奶竟然登門來拜訪。
這一下,葉家是有些措手不及,竟然讓葉夫人出來迎顧懷袖。
葉夫人體格風騷,年紀三十許,看著風韻正足,只是顧懷袖看她眼神躲閃,似乎還有些心虛感覺。
“二少奶奶登門來訪,真使咱們這裡蓬蓽生輝呢。”
“葉夫人不必客氣,兩家鄰里,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與夫君才回桐城來住,可說是人生地不熟,往後還要仰仗著鄰里幫忙的。”
顧懷袖說話也客氣得很,不過現在越客氣,後面預備著打臉得大招也就更駭人。
今日,她來葉家的理由很充分:“昨兒我家爺跟夫人的大公子一起遊春,聽大公子偶然提起令愛,彷彿害了什麼隱疾。我想著男人家不如女人家心細,令郎又與我夫君交好,我不來看看也說不過去,因而來叨擾一番,您不嫌棄,還如此客氣,倒使我汗顏了。”
反正葉家大公子什麼出格的話都沒說,只是拿話去試探張廷玉,今兒顧懷袖也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來看看著葉家姑娘。
她話都說了,葉家還能不讓顧懷袖見人嗎?
更何況,這葉家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怕是葉家人比自己還清楚。
若是對這一檔子事兒沒意思,儘可直接將葉家姑娘的病給忽視掉,左右不過內院之中一個女人,翻不出風浪來。張葉兩家關係不好了好幾年,這兩天忽然走動起來,能不讓顧懷袖生疑嗎?
葉家若沒心思,就不走動了。
現在他們既然動了心思,就更不可能拒絕顧懷袖了。
任是誰都不會想到,顧懷袖今天來這一遭的目的。
憐只憐這葉家根本不知道張家二少奶奶的底細,能被顧懷袖帶來江南的丫鬟婆子,也都不是多嘴多舌的,桐城本地人只當顧懷袖是個好說話的賢良淑德夫人,根本不值她曾有過那那一沓“輝煌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