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沒當一回事兒:“外頭哪一天不吵鬧?不過您這麼一說,今兒似乎是鬧騰了一點……”
說到這裡,青黛也愣住了,主僕倆在屋裡沒出聲,豎了耳朵聽。
前院那邊,約莫是大門的位置,果然是有一點不一樣的聲音。
“罷了,一會兒我去父親那邊說一說大姐的事兒,你同我過去,順便打聽打聽,回頭跟我說便是。”
“是。”青黛應聲,給顧懷袖梳了個頭,給理了理衫子,這才一起出去。
過了兩道垂花門,便從左手邊迴廊來,到了正屋前頭。
老徐頭,也就是徐管家,恰是張媽那一口子,年少時陪著老爺讀書的,也有點本事,跟著顧貞觀許多年了,這會兒站在屋外頭,跟下面小廝交代著一些事兒。
見顧懷袖帶著丫鬟來了,他連忙停了走過來,給行了個禮:“三姑娘。”
“我去給父親請個安,順便說些事,父親可在?”顧懷袖問了一句。
老徐頭笑著說:“在呢,三姑娘請。”
他前面引路,上去躬身通傳:“老爺,三姑娘來了。”
“進來吧。”顧貞觀聲音裡透著些疲憊,怕是已經猜到顧懷袖來意了。
顧懷袖進去了,青黛則在外面,也知道自家小姐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便悄悄去前頭打聽訊息。
在後院的時候還不覺得,一到前院,便能聽見那些個議論的聲音。
青黛心說奇了,這顧家門前還能出個什麼事兒?
她這邊去打聽,顧懷袖那邊卻已經坐下。
顧貞觀叫她別拘束,眼光在顧懷袖臉上晃了一圈,又收回來:“看你一副不大想說的模樣,我便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了。”
顧懷袖早跟顧貞觀說過,別對自己去勸說抱什麼太大的希望,只是事到如今,顧懷袖倒複雜起來,反過來安慰:“父親也不必太過掛懷,大姐自來是個有想法的,興許是她看自己身子不好,所以才推脫。況且那張家祖宅雖在桐城,可真要說起來,還在京城。若大姐真遠嫁了去,哪裡又能時常相見?”
這已儼然讓顧貞觀放棄這一門親事了。
本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總不能逼著顧瑤芳嫁了去——
若真逼著顧瑤芳去嫁,無非兩個結果。
其一,顧瑤芳憤恨,不肯嫁,真逼急了,一則可能尋短見,二則自己做出些丟人的事兒來,壞顧家名聲,連著顧懷袖這個三妹也好不了;其二,即便是一時不撕破臉,待嫁過去,也只有被人揭穿,遲早還是要丟顧家的臉。那個時候,怕還不止丟臉那麼簡單。
所以顧貞觀又能怎樣?
他苦笑了一聲:“你自己怕也知道,這話是哄我吧?”
在他那目光下,顧懷袖垂了頭,有些不願接話了。
顧貞觀正在寫信,這一回是他愧對張英,這時候心情自然複雜。不過看著顧懷袖,之前那想法又冒出來,“說來,你也見過那張家的二公子三公子,你覺得這二人怎樣?”
顧懷袖心頭一跳,只覺得這事情不一般。
她心電急轉,面上卻是平淡得很,卻道:“張家二公子三公子都是極好的人,不過女兒才疏學淺又不學無術,自然不懂這二位公子如何,瞧著都是那神仙一樣人物。父親也是知道,但凡別人眼裡神仙一樣的人,在女兒眼底都是厭惡得緊的。”
這話,著實不客氣了。
顧貞觀聽了,眉頭狠狠地一擰,瞧著顧懷袖。這袖姐兒一向是個玲瓏心肝,怕是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了,袖姐兒既然拿這話來堵自己,怕是心裡不願意了。
想著,他便將手中信箋一折,塞進了紙封裡,用火漆給封了,一邊做這些事兒,一邊道:“你左右是怎麼看那張家二公子三公子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