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557(1 / 3)

小說:宰相厚黑日常[清] 作者:時鏡

早先眾人都以為張廷瓚乃是太子一黨,實則乃是四爺心腹,那個時候他問大哥,試探他與太子一黨的事情,那個時候太子已經漸漸有了放浪形骸的模樣。

張廷瓚說:押錯寶。

那一句話,乃是針對著太子說的,意即“太子並非良主之選”,張廷玉那個時候約莫是懂的。

可在他生命裡最後的那短暫時間裡,他竭盡全力,也不過是用自己嘶啞的喉嚨道了一個“押”字。

張英不會知道這個字,聽見的也唯有張廷玉一個。

旁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明白這一個字的含義。

可聽見,不代表知道。

一切的一切,直到今日,才慢慢見了分曉。

月光落滿庭院,階前霜白。

張廷玉一掀袍,便這樣跪了下去,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整個心口都疼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在血液裡燒焚,可他腦海之中還是清醒的一片,清醒極了。

在磕頭下去的一剎那,張廷玉已經想好了自己百年之後的墓誌與墓銘。

若有一日,他還未被挫骨揚灰,有幸留得青冢一座,便將之刻上。

遠遠地,顧懷袖提著燈籠,朝著東院這邊走過來,經過如今還沒來得及發芽出花苞的花架,平白生出一種奇異的寧靜感。

她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自個兒送走了年沉魚,張廷玉送走了年羹堯,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卻跑去東院。

一路行來的時候,張廷玉已經出來,站在了院門口,見前面一盞暖黃光亮,方才還冷凝著的眼眸,終於漸漸柔和起來。

“叫丫鬟小廝們來就是了,更深露重,你氣血有些虧,當心受了寒……”

況她腿疾終究有顧慮處,這時候出來,真不怕損了根基。

張廷玉說著,已經走了上去,一下又站到了亮堂的地方。

纖細手指提著燈籠,顧懷袖離他很近,只聞見他身上有淺淡水沉香的味兒,知道這是養心殿裡帶出來的,還有一種便是那去不掉的隱約血腥,被藏在水沉香的下頭,蟄伏。

明眸望他,卻不問他,顧懷袖道:“只走幾步,也沒什麼大不了。回去嗎?”

“回去。”

他執了她的手,又接過她手裡的燈籠,牽著她朝前面走,穿過迴廊。

顧懷袖就這麼任他牽著,影子明滅晃動之間,才恍然覺出這裡面難以觸覺的溫情來。

連言語都不需要,只彼此一個眼神,已然足夠了解。

到底這一日,是出了什麼事情,張廷玉也沒說。

他始終會告訴顧懷袖,可現在只想一個人慢慢地想。

為帝王者,素來該如此。

路也是張廷瓚自己選的,有此下場似乎也無可厚非。

即便是兩面三刀忘恩負義之事,也是他張廷玉與顧懷袖時常玩弄的手段,說不得誰對誰錯。

在這樣難分的對錯之辨中,張廷玉卻不想管那麼多了。

他做事,向來沒有對錯二字,只算是否得利。

轉眼之間,原本權勢滔天的年氏一族大受打擊,支族卻沒怎麼受牽連,可年羹堯這裡卻是去盡數滅去,連著子孫後輩都流放充軍。

與之相對的,卻是三月裡雍正對張廷玉的加封。

原文淵閣大學士高其位已近乞休,原署大學士張廷玉,被雍正加文淵閣大學士,始拜相位,仍兼任戶部尚書,掌管翰林院。

一時之間,張府賓客盈門,種種孝敬不斷,可年羹堯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年羹堯在朝野之中結黨營私,多有朋黨,年羹堯一倒,未免拔蘿蔔帶出泥來。

大樹倒了,猢猻們也該散了,周圍被牽連的樹木更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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