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她跟著一塊出門,其實她怕死了,她依然在躲避這所有人的眼神,但她卻控制著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異常。她臉上是跟著侄子許逸一塊笑的,卻敏感的觀察著所有人。
她以為自己再也救不了了人,卻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出行,都能碰到有人暈倒,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她衝了出去。
別人以為她很冷靜,但其實那時候她的慌亂得都快窒息了,只能將以前學到的急救知識用在那位老人身上,心裡一直在默唸著希望他能醒過來。
當他真的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都是顫抖的,痠軟得沒有辦法撐起自己,只能靠著後尾椎的力量,一直在堅持著不軟倒在地上。
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周圍人的眼神,那些人圍著他們就好像那時候她和媽媽推著父親回來,被農場的人用憐憫的眼神圍著,是一樣的感覺。
至於把人家的藥搶過來,也純粹是條件反射,直覺老人的病不是這種藥能治好的而已。
當然,最令她驚訝的,是許逸,他才多大,八歲而已,個頭不高,卻牢牢的擋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住那老人的孫子,也替她擋住了令她害怕的眼神。
那時候,她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是很喜歡這位侄子,但說有多少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昨天才過來,也是昨天才剛認識而已。
侄子很可愛,她很喜歡,僅此而已。更多的時候,她就是把這位侄子當成小孩子在哄著而已。
但他在面對一個比他高大,比他健壯的成年男人的時候,卻是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個保護者的姿態。
她怔愣在原地,看著王思婉的時候,腦海中閃過很多,有那時候同學們崇拜的眼神,也有老師們讚賞的眼神,還有母親失望的眼神,更多的是那時候憐憫的眼神。但匯到一起,卻變成了一個不算寬厚的小背影。
她目光轉向因為被王思婉嫌棄手髒,而嘟著嘴巴的許逸,眸色漸漸柔和下來,“嗯,我想去再學習,我覺得我挺適合救人的。”
連許逸這樣小小孩子,都有那麼大的勇氣。她作為姑姑,怎麼能退縮呢?
更何況,她是真的喜歡把人從生死邊緣,搶救回來的感覺。
那種和閻王爺搶人頭的感覺,很舒服。
王思婉敏感的察覺到何清似乎有哪裡發生了變化,但具體是怎麼樣的,說不上來。但似乎並不是往壞了變,而是往好的方向走。
沒想通,王思婉也不想了。許逸的手髒得很,拿手帕都擦不乾淨,索性北海公園這邊也逛得差不多了,他們乾脆去了外面的國營飯店吃飯,順便讓服務員弄點水來給許逸洗洗手。
服務員不是太樂意,但在看到王思婉手上的手錶還有許安脖子上掛的相機之後,也沒說什麼,反倒是端了一盆水過來,讓許逸洗個乾淨。
王思婉沒點菜,就讓許安和何清兩個人點。
許安點的都是王思婉和許安愛吃的菜,他自己無所謂,反正一般做掃尾的都是他。又讓何清選了兩道菜,就閒聊著等著上菜了。
許逸洗乾淨了手,跟何清坐在一邊,雙手橫放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小臉,崇拜的看著何清,“清清姑姑,你好厲害呀,會救人呢,姑姑你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啊!”
如果是其他人誇她,何清可能還覺得不好意思了,但許逸不一樣,他是孩子,他的誇獎是最誠摯的,何清只有高興,她臉上的笑容大大的,伸著手摸了摸許逸的小腦袋,“沒有,姑姑不厲害的,比姑姑厲害的人有很多,像寶寶你,也很厲害呀!”
許逸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一點也不害臊的接話,“對,我也很厲害的,我們班裡我成績最好了,嘻嘻。”
姑侄倆商業互捧,看得王思婉和許安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