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沉低頭切牛排:「你以前學的服裝設計,現在改做這一行,有沒有後悔過?日子過得可還舒心?」
「沒有後悔,只是覺得遺憾。不過人生在世,哪裡能沒有遺憾。若要說日子過得舒不舒心——」她笑一笑,咬一口鵝肝,「要是每個月都是這樣的工資,我倒還勉強能舒心點。」
他笑了:「眼下就有這樣的機會。」
她擱下手裡的動作對他說:「如果您開口了,我們還能在這兒愉快地吃飯嗎?」
孟西沉囅然而笑:「聰明的女孩。」
「我還以為您會說我刁鑽。」
「我永遠都不會這麼認為的,瑤瑤。」他對她眨眨眼,看得她頗為不自在。
她低頭繼續吃那鵝肝,兩個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吃的急了,嗆住了,她忙捂住嘴。
孟西沉體抽了張紙巾給她。
她接過來:「謝謝。」
「別這麼客氣。我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吧?」他親自給她倒酒,付瑤忙攔住他,他便只倒了半杯。
孟西沉說:「你不喝這個?」
她說:「我是受寵若驚,嚇得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他笑了,喝自己杯裡的酒,問她:「明天禮拜天,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
「逛街、看電影、釣魚……」
她橫他一眼,懶洋洋地咬一口鵝肝:「孟先生,我不是您,不像您那麼悠閒,也沒那個悠閒的閒錢,我明天要去學車。」
孟西沉來了興致:「科目一已過?」
「您小看人呢,那種題目我會過不了?那是天方夜譚。」
「驕傲了,女孩。」孟西沉微笑,打趣她,「謙虛使人進步,這樣驕傲,小心科目二掛掉,到時候補考又是一番麻煩。」
「別這樣詛咒人!」
他笑得靠到椅背上。
第二天她去了駕校練習,回來時候整個人面板都被曬得紅通通的。她自己擦一擦,感覺還是火燒火燎。大冬天的,這午後的太陽還是這麼不饒人。
等車的時候,有輛白色的別克停到她面前。
她沒當回事,以為是即將下車的路人,繼續低頭看錶,不料車裡人開了門下來,站到她面前:「不肯上車啊,大小姐?」
付瑤抬頭就看到孟西沉。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怔愣,看看車,然後又看看他,幾乎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她納罕地看著他說:「您沒發燒吧?」
他讓開一段距離讓她上車,不過不是副駕駛座,而是駕駛座。
這車居然是手動檔,付瑤一坐上去就更納罕了:「您從哪弄來的這車?」
「借的。一個朋友,沒發達前買過,後來就扔工廠裡沒開過。」
她掛了檔,慢慢開出這條小路,但是,沒開兩步就熄火了。孟西沉在旁邊笑,她咬著牙,重新啟動,結果沒幾步又熄火了。
他清咳了兩聲,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初學嘛,人之常情。」
她惱羞成怒,甩了那方向盤,開了車門走到外面,然後繞到他這邊開了車門:「您這麼厲害,自己去開啊。」
孟西沉被她趕到了駕駛座上。
他一邊悠閒地掛檔,一邊對她說:「我是開車能手,不管什麼車,什麼型號,什麼型別,都能運用自如。」
話音未落,那車熄火了。
車裡陷入詭異的乾淨。
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哈哈」笑出來,一邊笑手一邊捶在膝蓋上,不能抑制。回頭看他,他的臉色臭臭的,她推一推他:「別這樣,馬有失前蹄嘛。」
他不理會她,卯足了勁繼續開。結果,那車像是和他耗上了似的,怎麼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