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玩笑話,瑤瑤。」
「我可當了真。」她側身看看他,「難道不是嗎?那麼多人受苦受難,有時候,僅僅是因為你不開心了?」
他沒有說話。
「僅僅是因為你不開心了。但是,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開心,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分外壓抑。因為,我從來猜不到你心裡在想什麼。」
「是因為這個,所以說要離開?」孟西沉問。
這次換她不開口。
「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因為隔著我們中間的那些人,而是你自己的原因。但是,究竟是什麼,你自己又不願意說。」
「太複雜了。」
「所以不願意說?」
「我沒有辦法。」
「你害怕。」
「……難道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嗎?」她覺得這個人也是可笑,沒有任何承諾,又不願意讓她離開,就要她像只寵物一樣認他為主。
他是真的在乎她嗎?還是為了他自己?
但是,如果他不在乎,現在又為什麼在這裡?他到底來幹什麼?
她轉過頭望著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天空漸漸放亮,雨也漸漸停了,天空重現晴朗,烏黑的雲間透出一絲曙光。
她忽然覺得有幾分刺眼,伸手擋了擋,定睛一看,才發現沒有眼花。頓了頓,她開啟車門跳下了車,去了駕駛座。但是她用力轉了兩下鑰匙都發現沒有火開,才想起來沒有油了。
孟西沉此時走上來,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付瑤鬆開握著鑰匙的手去看他,他在窗外微笑:「走回來,還是在這裡等?」
「我不喜歡坐以待斃。」她仰頭想了想,下了結論。
孟西沉囅然而笑:「和我一樣。」
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的想法完全是一樣的,這算是性格中的共同點吧。至少在這一刻,他們沒有什麼爭端。
付瑤這麼想,拿了自己出來時拿著的行李包,把必要的東西裝了一些進去,利落地背上和他出去了。
他伸手過來:「給我吧。」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喜歡掌握在自己手裡。」水、食物、手錶,這一刻,這都是必要的東西。
孟西沉沒有說什麼,只是回頭對她笑了一笑。
付瑤這次倒沒有冷哼一聲扭過頭,學著他的樣子也對他笑了一笑。
這回去的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與其是急著回去,不如說是急於擺脫那種被桎梏在一個空間裡的感覺,而且,是和這個讓她心情複雜的男人。
她走得艱難,於是停下來,彎腰紮起了褲腳,然後繼續。
孟西沉在她身後說:「隨機應變能力不錯。」
付瑤懶得理他。
孟西沉也笑笑,不說話了。但是看她走得這樣困難,一步一個趔趄,他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登山杖伸過去給她。
付瑤停下來看看,目光又移回前面的路上。她沒有拿,乾脆手腳並用往上爬。岩石、石板、樹根,都可以成為她攀爬的工具。她越爬越穩,速度越爬越快,漸漸地得心應手,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不料腳底踩空了一下。她猛地向外傾斜而出,身子瞬間失重了,幸得有人在背後扶了她一把:「小心著點。路雖然不陡,但也不平坦。」
付瑤沒有應他的話,接下來的步伐卻漸漸放慢了,彷彿從年輕氣盛初出社會的少年變成了沉穩的青年。
但是她依然是一言不發。
孟西沉在覺得她隨機應變的同時,也覺得她實在是倔地可怕。然後,她真的登上了山頂——第一縷晨光正好穿透霧氣。
這是朝霞的光芒。
付瑤深呼吸,居高臨下地朝山下望去,叢林中隱約有幾個身穿明黃色救護服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