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沒幹什麼。」他看著她,臉很安靜。
第一次被他按住是她上一次發燒在寢室休息,那時候渾身無力,不能準確判斷。現在才覺得他手裡有股超出尋常的蠻橫的力量,拽地她手腕疼,無法掙脫。
「楚嘉越,你鬆手。」
他低下頭,沒有理會她,似乎要親吻她的嘴唇。
她馬上把頭別開,他吻偏了,印在她左邊的臉頰上。沈清石只覺得那半邊臉上有一種濡濕的觸感,唇是冷的,軟的,但是他的氣息溫熱。漸漸的,那邊臉不由自主地發熱起來。
他抬起臉來,換了方向,又低下來,不吻到她的嘴唇就不甘心。
車裡的空間就這麼點大小,左右躲不過去了,她乾脆不躲了,冷冷地看著他。而他,終於和她的兩片嘴唇重合在一起,鼻尖貼著鼻尖,他的舌頭伸進來,有些生澀地攪動。
她不反抗,他反而不自在,漸漸的,自己離開了她的唇。
沈清石從旁邊望著他,他望著窗外,一個人生著悶氣。
她冷笑出聲:「便宜也佔了,還不高興啊?」
楚嘉越沒回頭:「你不認真。」
沈清石:「你想我怎麼認真啊?你會接吻嗎?」
他被氣到了,轉過頭按住她的肩膀:「那剛剛是什麼?」
「剛剛?」她揚起嘴角想了想,似乎是回憶,「一塊果凍塞進我嘴巴,滑了一圈又溜了出去,還能怎麼?」
他氣得發抖:「果凍?我就是區區一果凍?」
「說實話,沒啥區別。」
「你這女人——」他想發洩,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目光瞪著她,像是要把她灼燒出一個洞來。清石輕輕地笑起來:「這樣倒可愛一點了。」
「可愛?」他不樂意,「你還是把我當小孩。」
「你不是嗎?」
嘉越仔仔細細地盯著她清理的面孔看,他覺得她就像在一層迷霧裡,半真半假,若即若離的,彷彿有一隻小爪子在他心尖上抓了一把,然後又馬上離開,弄得他不上不下。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說,「別耍我了好不好?」
沈清石坐起來,背對著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她順了一下頭髮,一時有些沉默,事實上,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嘉越踩住油門,扭轉方向盤,汽車飛一般上了公路。
他們一路無話。
那天晚上,二人爬圍牆進的宿舍。在老地方,晾衣架林立的教師宿舍樓下,她快離開了,他忽然叫住她。
回頭,楚嘉越站在圍牆底下,臉上,有月光和樹葉的影子,隱隱綽綽地晃動。他說話帶著點捲舌音,帶著那麼點京味兒,但是表達的意思非常清晰:「我照你說的做了,成績、目標,我都有了,你為什麼還不願意?
你說,你是不是耍著我玩呢?」
他一步一步逼近,轉眼到她面前了。兩人身高差距大,她只能努力仰起腦袋來看他。就在她抬頭的那一瞬,他低頭含住她的嘴唇,雙手捧著她的臉。
這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不比之前那麼倉促和彷徨。這個男孩子,已經學會了活學活用。清石在分開的時候看著他,難以說清盤桓在心裡的這種異樣情緒。眼前這個,是年輕的男孩子,有英俊的面孔,蓬勃的朝氣,有時候會熱烈地讓她難以呼吸。
這像一道警戒線,前面是懸崖,他是開在懸崖上的一朵花,雖然美麗,但是如果伸手要摘取,可能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她的話不多,心裡卻總是喜歡多思考一層。這個禮拜,年輕的語文老師已經深刻地感覺到了危機與不安。這個學生,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四月的清明節,她請了星期五的假,連著週六周七湊足三天,乘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