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都在一桌上,她也不敢大張旗鼓地站起來,臉都辣紅了。
旁邊有人推了杯水過來。
虞惜忙跟他道謝:「謝謝謝謝。」一口氣灌了下去,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不客氣。」那人笑。
虞惜怔了下,回頭,才發現給她遞水的是謝庭。
桌上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目光忽然別樣曖昧起來,在兩人間來回打轉。譚麗身邊一個「地中海」主管更是低低笑道:「謝總真是憐香惜玉啊。」
謝庭低頭夾菜吃,不置可否。
可是,這反而像是預設似的。
其餘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連譚麗都多看了虞惜幾眼,看得她不知所措。
她有點討厭這樣被人盯著取樂,可是,在座的都是領導,她也不好反駁什麼,只能鬱悶低頭。
離開時,祝橋遲疑問她:「你跟謝總認識啊?」
虞惜:「哪能啊?我就給他匯報幾次工作。」
「是嗎?」祝橋笑道,調侃她,「我怎麼覺得他對你有意思啊?」
虞惜笑容勉強:「你不要開我玩笑了。」
「怎麼開玩笑了?」祝橋嘿嘿笑,拿手肘搡她,「我這兩雙眼睛可是看得真真的,剛剛飯桌上,他都看了你好幾次了。他長得這麼好看,又有錢,要是我,我就撲上去了……」
虞惜覺得她越說越沒譜,追著拍她。
兩人打打鬧鬧到了路口,迎面碰上拐角處過來的謝庭。虞惜一個收力不住,差點撞他身上。
謝庭伸手就接住了她,穩穩托住她的雙肘:「小心一點。」
虞惜愣住,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旁祝橋擠眉弄眼的眼神,忙抽回手,臉上燒紅,後退了一步:「謝謝謝總。」
她劃清界限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謝庭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只是
道:「下班了?」
虞惜沒答,似是還在尷尬。祝橋忙道:「是啊,今天下午電路檢修,寫字樓停電呢。」
「我送你們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祝橋笑道,嘴裡卻答應得爽快,「那就謝謝了。」
賓利車匯入車流。
夜晚的海城,紙醉金迷,沿途的高樓鱗次櫛比,像一個個長條的玻璃罐子,折射出繽紛的華光。
身邊是祝橋喋喋不休的聲音。
她晚間喝了點酒,臉頰暈紅,話匣子一開啟就合不上。虞惜只默默聽著,偶爾應兩句,到底是拘謹。
目光四下一轉,她就瞥見了前頭的男人。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只有下頜線清晰分明。眉清骨正,只是,離開了白日的名利場,多少帶著點倦懶怠意。
這樣看,倒是個風流人物。
只是,這樣的人,太難揣測了,距離她很遠。
在紅綠燈路口等待的時候,他單手握著方向盤,指尖一下一下敲著,終於可以看出那麼點兒不耐煩。
不像他的表情那麼淡然。
祝橋住的地方在六環,送到後,謝庭又折返回來。路上問她:「你住哪兒?」
虞惜咬唇,小聲說了地址:「三閘彎。」
謝庭眉頭一皺:「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住那種地方?」
虞惜感覺面上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羞窘地通紅,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半晌,她擠出句:「便宜!」
這話咬字重,像是懟他似的。
謝庭側頭看了她一眼,勾了絲笑,卻道:「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地方亂,女孩子一個人住那裡,很危險。」
虞惜沒想到他還會解釋,還解釋得這樣有條不紊。
他淡定的模樣,倒顯得她尖刻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