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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大將軍陸將軍是陸大人之子,可他為何倖免於難?”月苓一提到他,心中就有萬千情愫湧起,攪得她心神不寧。
傅崇皺起眉,上下打量著女兒,避而不答:“你問此事是何緣故?”
“我心悅他。”
月苓的話就像一記響雷,咔嚓一聲炸在傅家夫婦的耳邊。
啪,傅崇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
夫婦二人皆是瞠目結舌,沈氏鳳眸圓睜,磕磕絆絆地問道:“什麼?!苓兒,你說誰?!”
“鎮國大將軍,陸將軍,陸修涼。”月苓神色認真,又重複了一遍:“我心悅他。”
怕父母以為她在開玩笑,又強調道:“他就是我心儀之人。”
傅崇沉默許久,半天緩不過神來。
“苓兒……你何曾……何曾見過他?怎麼……”
沈氏滿臉不可置信,她雖是深閨婦人,卻也聽過這位大將軍的名號。
外號冷麵閻羅,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只道出名字便會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鬼才將領。
女兒不該認識這樣的人才對……
月苓看著沈氏狐疑的眼神,便知她的疑惑,誠懇坦言:“女兒只聽聞將軍的事蹟,便心生愛慕,這樣的英雄該是被萬人敬仰的。”不知想到了什麼,月苓的眼光漸漸柔和,連語調都變得柔軟,“他拼上性命保家衛國,不該被世人誤會。”
沈氏一時語塞,但看著女兒溫柔的樣子,心中好似波濤翻滾般不寧靜。
傅崇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頭,感慨道:“那孩子也是苦命的人。”
月苓正了神色,聽父親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
六歲那年,月苓在街上走丟,被人販子擄了去。
那天傅家把京城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人,直到第二天晚上,十三歲的陸修涼渾身是血,揹著高燒昏迷的月苓暈倒在傅府門前。
傅崇記得陸修涼甦醒之時還正在包紮,那孩子睜開眼時滿眼都是警惕,見是傅崇,有片刻的茫然,似是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她呢?”
傅崇頗為意外,這孩子的眼神太過冷靜,但他還是從裡面看出了擔憂,“苓兒還在睡,她一直在發熱。”
陸修涼眸色暗了下去,唇抿的緊緊的,一言不發。
“你們遇到了什麼事?”
饒是傅崇這般經歷過大風浪的人也著實嚇得不輕。實在是這孩子那一身傷太觸目心驚,胳膊上那一刀更是深得見骨,就算日後痊癒也必會留下疤痕。而月苓,除了受涼導致的高熱之外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我看到有人將她擄走,跟了上去。我故意出現在那些人面前,他們以為我迷路了,把我也抓了進去,直到今晚才尋了個機會跑出來。”
即便是三言兩語的輕描淡寫,傅崇都能想象得出當時的境況有多兇險。
陸修涼這一身傷,就是逃跑的過程中被那些人砍的。
傅崇備受震撼,少年用身體護住了月苓,沒讓她受到一點傷。
“可她還是發燒了……”陸修涼胸膛起伏著,眼眶泛著紅,無比自責。
傅崇眼神複雜,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個少年。
“你是哪家的孩子?”
陸修涼沉聲答道:“家父陸鴻昌。”
傅崇點了點頭,原來是刑部侍郎陸鴻昌。
陸家的幾位嫡出的公子他都見過,這位眼生的很,想必出身不高。剛剛大夫給他檢查傷口,發現他身上還有幾處是長年累月的舊傷,看得出在家中的日子並不好過。
傅崇向來不在意出身,他一生閱人無數,洞察人心,看的出來,此子是個可造之才,將來必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