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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見他要離開,心中的哀痛愈發濃烈,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慌張地爬下床想要去追他,但是她什麼都看不到,腳剛沾地就被絆倒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撲通’一聲,陸修涼翻窗的動作頓住,他再也顧不得其他,轉回身把人撈在懷裡。
外間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是阿念。
“姑娘?”
月苓被陌生男子抱著,本該大聲呼救,可是此刻她卻渾身緊繃,努力穩了穩聲音:“我無事,你退下吧。”
等到阿念離開,月苓才放鬆了身子。
陸修涼看著牢牢揪住他衣領的女孩,壓低聲音問她:“可摔疼了?”
低沉渾厚,充滿磁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關懷,是他。
月苓再也忍耐不住,把頭埋進他懷裡,不斷掉淚。她不敢哭出聲,怕驚動別人,只能拼命抑制,將難過拼命從喉嚨裡嚥下去。
衣領被她揪得凌亂不堪,胸前的衣衫被淚水打溼了一片,陸修涼抬起手,笨拙地輕拍她的脊背。
沉默且強大,這是她愛著的男人。
“你是何人?”因哭了太久,聲音格外沙啞。
月苓一直在重複這一個問題,彷彿一定讓來人給出一個答案方肯罷休。但男人始終靜默不言,只一下一下安撫著她,那動作也由生澀漸漸變得熟練。
過了許久,懷中人的抽泣聲漸漸停了,她鬆了他的衣領,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陸修涼抿了抿唇,將人溫柔地抱起,放回床榻之上,又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用自己的袖子擦拭乾淨,替她掖了被角,一言不發地翻窗離去。
黑暗中,月苓眼角通紅,手又抓了抓被子,輕聲呢喃:“我知道是你。”
臉越發滾燙,紅暈爬上了臉頰蔓延至耳後。
“你回來了,真好。”
男人的懷抱那樣溫暖,他身上的味道那般清晰,和記憶中的一樣。
她記得上一世,那時傅家剛剛落敗,她接連遭受打擊總是鬱鬱寡歡,晚上時常做噩夢,驚醒之後便能看到陸修涼坐在她床邊守著她,就如今夜那般,待她醒來,他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撫,等到她安然睡去,他便回了自己的榻上休息。
清晨起來,月苓羞於前夜的種種,看著他疲憊的神色,忍不住開口:“你不必這樣照顧我,這樣太過辛苦,不如我搬到別處去……”
話音未落,只見陸修涼沉了臉色,唇抿得緊緊的,他盯著她半晌才道:“不必。”
後來月苓才想明白,她半夜做噩夢他放心不下,必須要守著才心安。
他這人總是做多說少,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她卻覺得這冷漠頗有偽裝的意味。
外人總說他們夫妻二人感情不睦,陸將軍對著自己的夫人都沒有好臉色,那些人都覺得她可憐,可是她從未真正感受到他的疏離,反而總能從他身上找到安全感,感受到關懷和溫暖。
那個時候又覺得,陸修涼格外可愛。
幸好她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她要主動出擊,再不會浪費時間了。
……
隔日,四月十二。
西南大軍大勝回朝,京城百姓夾道歡迎,紛紛抻著脖子想要瞧一瞧鎮國大將軍的風采。
吳蔓圍著月苓轉圈,興奮異常:“你今日真漂亮,從未見過你穿這麼明豔的顏色,比你平日可美多了!早知道就應該多叫上幾個人,尤其是那位嘉陽郡主,她成日裡吹噓自己是京城,書畫也是無人能比,就連當今皇上也對她的文采讚許有嘉。她還是虞老太師門下唯一的女弟子,要知道虞老太師年近七十,一生所收的學生寥寥無幾,但各個人中龍鳳,就連傅崇也是他門下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