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臺上彈奏樂曲。
頓時,這位久負盛名的大作曲家,頭不痛了也不想回酒店了。
我也要等。厲勁秋神情嚴肅,我倒要聽聽,楚慕能彈出個什麼來。
看鐘應還怎麼說他們很像的話!
作曲家陪著鍾應留下來,等待一場深夜無人的二重奏。
他們討論音樂、討論調性,唯獨楚慕坐在一旁叼著沒點燃的煙,玩著手機,拒絕參與。
大約凌晨,頭痛的楚懷才緩緩醒來,在護工的陪伴下回到音樂廳。
她已經知道木蘭琵琶將回到中國,去往外公外婆媽媽的故鄉。
可以嗎?
楚懷站在華麗寬闊的音樂廳舞臺上,我們可以在這裡演奏嗎?
當然。鍾應笑著回答,卻將雌蕊琵琶遞給了楚慕。
楚慕將這把姐姐的琵琶,掛在楚氏樂器行牆上近十年。
他定期調絃、除灰保養,始終有著一個困惑。
此時,他接過了雌蕊琵琶,走到了楚懷面前。
特地為音樂會梳妝打扮的楚懷,挽起的頭髮依然乾枯毛躁,笑容遮掩不住滄桑病態。
可她眼睛鋥亮,透著少女般的興奮,連蒼白的臉頰都恢復了血色。
姐。楚慕遞出琵琶,認真的問出了多年的困惑。
這也是鍾應問過他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媽媽將雌蕊琵琶交給我,又把雄蕊琵琶交給你,她會是什麼意思?
楚懷小心翼翼的拿回自己的琵琶,懷念的坐在舞臺凳子上。
她溫柔看著楚慕,即使她的弟弟成熟蒼老,再也沒有十歲的模樣,她說話的語氣,仍舊像對待一個年僅十歲的傻孩子。
當然是希望你能經常回家。
她抱著雌蕊琵琶,左手按下了絲絃,垂眸去找記憶裡的音。
媽媽說,男孩子留不住的,等你長大了、結婚了,肯定會離家遠遠的。
雌蕊琵琶發出了輕柔單調聲音,她停留在二十三歲的認知,卻再也彈不出二十三歲時流暢的琵琶。
可你離家再遠,只要帶著我的琵琶,一定會記得帶它回家。週末、聖誕、春節,你總會回來,像現在一樣將琵琶還給我
楚懷漆黑憔悴的眼睛,閃著篤定的光芒,笑著抬手拂出熟悉的旋律。
我也會把雄蕊琵琶還給你,我們聚在一起,面對滿桌的烤鵝、炸鯉魚,一起彈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
她笑出聲來,似乎覺得自己描繪的場景有趣。
楚懷撥弄絲絃,並不介意自己的手指僵硬,絃聲凝滯,只是期待著看向弟弟。
只有我們團聚,才能重彈《木蘭辭》,只要你記得自己的琵琶,你就會回家。
楚慕直愣愣的看她,彷彿看到了臨終前的楚芝雅。
她說
木蘭琵琶可以守著你們一輩子,讓你們有一個完整的家。
那位眼眶通紅的冷漠奧地利人,今晚似乎格外的感性傷懷。
他含著淚,看楚懷彈奏琵琶,彷彿能看整個晚上。
楚老闆。鍾應將雄蕊琵琶,遞給了沉默的他。
楚慕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麼,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