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話要花一整天呀,衛蓮奇怪,但轉念一想,金惠瑞嫁過來時,第一天都不曾下床,她去看得時候,臉色慘白,母親說是昨日半夜生病,還請了大夫予她看,她雖是姑娘家,可這等年紀也有些曉得了,當下臉微微一紅,沒有再提。
眾人說得會兒,各自散了,回去的時候,走得片刻,衛琅竟領著她往別處走,駱寶櫻奇怪:“這是哪兒,我以前沒見過呢。”
這是一條格外幽靜的小徑,地上鋪著五彩碎石,兩邊是高大的喬木,蔥蔥郁郁,若不細看,這小徑便掩映在中間,被人忽視了去。
衛琅笑道:“你往前又不曾來我住的地方,自然不知,不過這路有些遠,尋常都不走這兒,漸漸就有些荒廢。”他彎下腰,“來,我揹你回去,你不用怕別人看見了。”
男人在她面前彎得很低,她抿嘴一笑,整個人慢慢趴上去。
他輕鬆就將她背了起來。
她胳膊摟住他脖子。
他柔聲道:“這樣不疼了吧?”
其實這種姿勢也不是很好,她腿兒分開了,他一手託一隻,對那裡也不是很舒服,但她從沒有被他背過,哪怕不適,竟也不捨得下來。她腦袋擱在他肩頭,對著他耳朵吹氣,調皮道:“你管我疼不疼,快些跑。”
他啞然失笑:“你當我馬呢?”
“你當不當?”她問。
他臉頰有些紅,當著丫環小廝的面,她還這麼使性子,可自己都背了總不能扔下來,但要他承認自己是馬,他不會,他輕聲道:“小心我晚上再……”
聲音很低,旁人聽不見。
她惱得掐他。
他這才甘心揹著她走了。
☆、第 106 章
二夫人程氏回到院子裡,便使人準備後日的宴席。
見她這般放在心上,二老爺衛春帆不解,皺眉道:“你向來不喜琅兒,說他目中無人,怎麼偏還請他們來,你這不是自找不痛快?”一邊說一邊換官袍,“我今兒還得去趟衙門,傍晚才回。”
程氏看他急匆匆的,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成日裡忙得團團轉,可品級不見升,人又是粗枝大葉,他當然不會明白她為何要請那兩人,反正孩子的婚事都是她操心,與他說,他推得一乾二淨,只讓她做主。
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嫁得這種男人?明明往前也是早早考上舉人的,誰想到腦袋裡一團漿糊!
程氏也不想與他多說。
衛春帆套上官靴,想起一事,回頭笑道:“我聽說,大哥過陣子許是要調回京都。”
衛家大老爺衛春堂乃湖廣佈政使,封疆大吏,也是衛家那一輩最為出眾的,深得皇上信任,在大梁各地做出過許多政績,在朝中極有名望,只常年在外,難得回一次京都。
聽到這訊息,程氏大喜,他與衛春帆可是親兄弟,真回京都的話,興許能對親弟弟提攜一二。
“不過沒聽父親提起啊。”她又疑惑。
“父親最是守得住秘密,內閣商議事情,哪一樣透漏給家裡的?外頭紛紛羨慕咱衛家,可衛家人又能得多少庇廕?”衛春帆忍不住發牢騷,衛老爺子說好聽點兒那是雙袖清風不徇私情,難聽點兒就是對子孫後代刻薄,他的這些美名還不是犧牲了兒子,孫子。
至少衛春帆是這麼認為的,他覺得他從衛家獲得的利益太少,不然也不至於四十來歲還是個從五品。
甚至於,他覺得衛老爺子還阻擋了他的前程,因有一回,衛老爺子立下大功,可他著實升無可升了,皇上便想加之於兩個兒子身上,誰料竟被衛老爺子阻止,這件事兒叫衛春帆到現在還記著恨!
本是程氏不滿,結果把父子之間的積怨給勾起來了,衛春帆衙門也未去,絮絮叨叨的翻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