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叫什麼呀?”
往事如蓮花,一層一層盛開,將遺忘了十三年的記憶全都撥到心頭來。
他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卻不知道她長大後的樣子。
蘇雲開怔怔轉身,看著那還在屋簷下瞧來沒有回去的人,緩聲開口,“豆包姑娘?”
明月猛地一怔,已然忘了作答。可她這個反應,卻是最好的回答。
確定了她是記憶中的人,蘇雲開只覺溢滿了奇妙感。他又覺得詫異,十三年了,她是怎麼一眼就認出他的。
明月抓著衣角,眨了眨眼,終於是笑了笑,“原來你還記得我。”
兩人久別相認,反倒是沒了之前的自在,拘謹起來了。一時兩人都不上前,隔著大半個院子說話,加之有雨,聲音不大,聽得就十分認真,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蘇雲開輕輕點頭,“記得,只是剛剛才記起,不如你記得清楚。”
明月覺得他還記得這件事,記得她就是那捧著豆包吃的小姑娘就心滿意足了,“那時我還小,跟現在的模樣肯定不一樣了。”
蘇雲開溫聲,“那你為什麼能認得我?”
明月說道,“年底的時候,水水告訴我有個叫蘇雲開的人成了我們大名府路的提刑官,我也不肯定你會不會路過,又是不是你,只是會多留心面生的人。那天百寶珍聚攏了很多人,我路過時就多看了幾眼,然後就看見你腰間掛著的那塊玉佩,跟你那時的一模一樣。”
蘇雲開低頭看了看,這塊紅玉是家傳的,他一直隨身不離。
“後來我走近了看,看見你的手背上,也有疤痕。”
他抬手看著,這傷痕,還是當初為了救她,被狗抓傷的。沒想到時隔多年後,竟然也成了辨認的標識。或許她不知道那個在朝廷的蘇雲開是不是他,但她卻還是仔細聽著“蘇雲開”的去向。說著話,也漸漸少了隔閡般,他笑了笑,“還好,最後認出你了。”
明月也欣慰一笑,“可不是,見你要走,我都快難過死了。”
一個姑娘對一個男子這麼說,蘇雲開聽得心頭起伏,明月也察覺到了不對,臉又騰起紅雲。
屋裡有人輕咳,引得兩人注意,才道,“該進屋了,外頭冷。”
明月應了聲,蘇雲開又道,“明早我來還傘。”
“不用,反正我要去送水水,順道拿回來。”
“嗯。”蘇雲開怕她不知道,補充道,“辰時。”
明月莞爾一笑,“記住了。”
兩人又站了一會,蘇雲開這才走。等走得不見蹤影了,明月才終於回屋。
明盛已經喝完了三杯茶,見她進來,也倒了一杯給她,問道,“他就是蘇雲開?爺爺還記得他,沒想到長得一表人才了。也是難得,這麼多年還是一身正氣,沒有變歪。”
“不是說三歲看到老麼,八十年後他也會是那樣正直正氣的人吧。”
明盛瞥她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她的八十歲。
明月拿了茶壺過來給他斟茶,笑道,“爺爺,他就是衙門公文上的蘇雲開,我們大名府路新任的提刑司。”
明盛握杯的手一震,“他就是新任的提刑司?”
“嗯。爺爺總說上頭不正,您不想變歪,如今看來,可以正回去了。”明月知道爺爺並不想離開衙門,還想繼續做仵作,只是官場黑暗,不想繼續待下去。
明盛沉默許久,沒有說話。爺孫默然無話,良久他才問道,“你想去南樂縣外面的地方看看麼?”
明月笑道,“當然想呀,爺爺不是說,要做一個好仵作,眼界不能太小麼。”
“那就跟你白哥哥去外頭走走吧。”
“這倒是好,她……”明月一頓,“爺爺你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