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蘇大人去大名府路麼?”
明盛板著臉道,“我是讓你跟你白哥哥走。”
明月眨眨眼,這好像沒什麼不一樣呀。爺爺剛才貼門後偷聽他們說話啦?她臉又一紅,可一會就說道,“我要是走了,就留下爺爺一個人在這了。”
“我回去做仵作,也沒空陪你了。”明盛心中不捨,可姑娘大了,他不想她留在這,“蘇大人是個好官,他明知白水是女子,可仍維護她,願領她去府衙。你不是一直想做仵作麼?仵作非官,不需要入仕,有能者為之。他是提刑官,每日就是跟各種案件打交道。你在他身邊,為的是磨礪,也是為了能成為一個好仵作。爺爺不需要你陪,只想明家能再出一個好仵作,也算是完成你父親的遺願。”
明月雙眼痠澀,不敢輕易應聲。
誰知道南樂縣下一個縣官會不會又跟秦大人一樣,瞧不起女子,也不願與女子為伍。
她絞著手指,只覺長夜漫漫,心緒難寧。
☆、第18章 豆包姑娘(三)
第十八章豆包姑娘(三)
山雨朦朦,籠了一層灰色薄紗在山頭,黎明方去,鴉青色的山巒露出並不明媚的晨曦,傾灑大地萬物垂掛的雨珠上,霞光燦燦。
白水一大清早就準備去城門口跟蘇雲開匯合,她身無牽掛,昨天去衙門遞了辭呈,晚上回去後跟明家爺孫告辭,收拾一些細軟,就可以遠走千里。
從大門出來,她鎖好門,對這個地方並沒有多少留戀,反而因為很快就能去大名府而高興,這樣一來,離開封又更近了。況且蘇雲開絕對是個靠譜的人,只要她盡心盡力,日後肯定能一起去開封。蘇雲開本就掌管刑獄,到時候升職,進的肯定也是大理刑部之流。
想著,她平日有些太過蒼白的臉因興奮而顯得紅潤,一身男衣,更似個玉面郎君。她往巷子裡頭走去,停在明家門前,敲了敲門。
一會明盛應聲出來,見了她,瞧見肩上包袱,也沒多問,只是說道,“孤身在外,要多小心,到了府衙,得空了就來封信報個平安。”
白水心尖一暖,說道,“爺爺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時常來信的……這是我家鑰匙,爺爺來了朋友遠親,可以讓他們住那,裡頭您和明月用得著的東西,不嫌棄也都拿來用吧。我想……我得很久之後才會回這了。”
明盛接過鑰匙,唸了聲“嗯”,又道,“你遠赴他鄉,明月留在家裡,我反倒是更擔心明月。”
白水問道,“爺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盛往裡頭看了看,慈祥臉龐已有憂患,“明月爹孃去得早,她小小年紀就跟著我來了南樂縣,無人照顧,我要去衙門的時候,就將她鎖在家裡。有一天我忘了給她做飯就出門了,她餓得受不住,就自己跑了出來,還差點遇險。”
白水恍然道,“就是她四歲時碰見蘇大人的那事?”
“對。過了這麼久她還記得蘇大人,我想了很多次,大概是因為總是無依無靠,又太寂寞了,所以一直沒忘。也是那次之後,我去衙門也都帶著她,誰想她耳濡目染,習得了仵作技藝。這並非是我希望的,畢竟她是姑娘家,仵作又是‘賤民’,可她喜歡,也有天賦。久了,我也想通了,不想埋沒她的天賦。”
白水平時辦案脾氣不好,也急躁,所以常忽略細節。但如今靜心聽人說話,裡面所傳達的意思,卻能聽出大半來,她稍作思量,就試探問道,“爺爺是想讓她也跟蘇大人走,一起去大名府路?”
明盛點頭,“昨晚我去了一趟衙門,詳細問了百寶珍一案,那蘇大人從一開始就不拒絕與明月共事,甚至有其他官員所沒有的耐心尊重。以案子為先,不以身份輕視共事的人。我勸說過她,但她放心不下我。昨晚聽她翻來覆去,在前堂房間走來走去,心中分明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