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搞垮孟家是毫無意義的。
孟家滿門清貴,嫡系子孫多是在翰林院、國子監任職,也有在御學給皇子皇孫們上課的,更有出去自個兒開學館的。贊一句桃李滿天下真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要衝著這種家族下手,那是會引起眾怒的。關鍵是,弄垮了孟家對聖上有什麼好處啊?
有那精力,還不如把四大異姓郡王給搞了,起碼能收回爵位和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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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冬燕很確定聖上不是傻子,哪怕是個傻子好了,也不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有百害而無一利的蠢事兒。
「……反正就兩個可能。要麼,事情是假的,聖上肯定不能寒了群臣的心。要麼,事情是真的,那麼聖上必然會比其他人更著急的將事情可勁兒的往下摁,然後過個七八年十幾年的,秋後算帳找個其他罪名把人恁死!」
不然呢?
發聖旨說他在位期間真的發生了特重大的科舉舞弊案?對他有什麼好處?聖上不要面子的啊?
劉侾被說服了。
「反正你回去跟他們說,安安分分的待著,千萬別搞東搞西的。別等下本來沒啥事兒的,蹦躂的太厲害反而礙了聖上的眼兒,就算眼下不收拾你,誰還不會秋後算帳呢?」
說到秋收算帳的時候,楊冬燕眼神複雜的看了劉侾一眼,嚇得劉侾菊花一緊:「老祖宗怎麼了?」
「我聽說,你打算帶窩頭去秦淮河畔看風景?」
劉侾本來是想點頭的,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在脫口而出的瞬間改了口:「沒那回事兒!就算我本來想著帶小弟欣賞一下江南風光,可他都考上了,接下來不得好好準備殿試?就算殿試透過了也得繼續用功,我知道的,他沒空!」
「他沒空你有空?」
「我也沒空的,我……我去孟家幫他抄書!!」
兩害取其輕嘛!饒是劉侾再怎麼討厭謄抄書籍,在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後,本能的選擇了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選項。
活著不好嗎?
終於,楊冬燕放過了他,還很嫌棄的沖他擺擺手:「走吧走吧,記得把我的話帶到。」
劉侾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撒丫子狂奔著離去。好傢夥,那架勢分明就是身後有鬼攆著。
楊冬燕不稀罕搭理這個曾經愛過的孫子,又安慰了窩頭幾句,見站在院門口的閔舉人一副快閉過氣去的模樣,索性開口留他在客院小住幾日。
閔舉人一口答應,反正這會兒他就算回到客棧也肯定休息不好了,倒不如縮在老魏家,萬一還有救呢?
那肯定是有救的。
事實上,大理寺壓根就沒派人帶走他倆。
道理很簡單,洩露考題和買考題能是一樣的罪名嗎?就好比受賄和行賄,依著本朝的律法是隻有受賄才算是犯罪的,嚴重的可判斬立決。而行賄最多也就是沒收非法所得以及用錢換來的好處,並不會處以刑法。
反正大理寺那頭從來沒將這倆小蝦米放在眼裡,今個兒假如孟老大人的罪名坐實了,翰林院那頭自然會將二人今科成績作廢,還有可能給予終生禁考的懲罰,但那跟大理寺有什麼關係呢?
倒是陶舉人,在牢裡待到第四天時,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受刑。
杖責一百。
考慮到對方是文弱書生,特赦分期執行,每次行刑二十,間隔五日行刑。
這個考慮是沒錯的,就普通人而言,一口氣杖責一百是真的會死人的。別看劉侾當初被他爹打了好多下也不過只是臥床躺了七八日,但問題是,劉二老爺是沒有受到過專業訓練的,再說他本身還是個文弱書生,最重要的是,劉二老爺打劉侾用的是戒尺,大理寺行杖刑用的是手臂那麼粗的木棍。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