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她想到了什麼,伸手抹了一把臉,蹬著小胖腿就去找她娘,並開門見山的提了個新的要求:「娘,你再給我生個弟弟吧,讓他去唸書,讓他去上進,讓他去考狀元!」
小楊氏迷茫的看了一眼豬崽,又繼續看向堂屋方向,整個兒肉餅臉上,就是個大寫的「懵」。
其實,她的狀況還算是不錯的了,只是腦子一時間離家出走了,不太能理解方才發生的事兒。
最慘都是誰呢?
是方氏。
她早先就被嚇了一回,後來尋思了半天,安慰自己說,一定是這個老太太又開始吹牛皮了,還逼逼了兩句,看啥時候牛皮吹破。
等之後,她幹了家裡的活兒,小楊氏也把三隻小豬都安頓好了,她才提了籃子去外頭了。
前後也就這麼一刻鐘的光景吧,方氏成功的錯過了那盛大的一幕。
但是不要緊的,就算方氏沒能親眼看到她婆婆的高光時刻,可她會聽到的。又因為整個老魏家,負責對外事情的一貫都是方氏,她是全家人裡頭,跟附近街坊鄰居最熟悉的那個。也因此,等她的身影一出現在巷子口,就被一群大娘大嬸圍住了。
「幹啥呀?唬了我一大跳。」方氏下意識的說道。
「這就唬到你了?你婆婆才是快把咱們都嚇死了!」
「哎喲,你跟咱們說句實話、透個底兒,你婆婆到底是什麼人?咋就還跟官差扯上了關係?」
「啥官差?你到底懂不懂?那是安平王府的人!是軍營裡的兵差!」
「我的娘呀……你們老魏家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方氏就很納悶,老魏家能是啥來頭啊?不就是省城下邊的府城,府城下邊的縣城,縣城下邊的小鎮,小鎮下邊的鄉下村子地裡刨食的泥腿子嗎?
不是她自誇,就魏家啊,那是十八代貧農!
別家是各種家訓家規作為傳承,還有祖上基業可以繼承,輪到老魏家了,那就是一個字,窮!
窮得明明白白,窮得徹徹底底。
但方氏不想說實話,哪個人願意承認自家以前窮得當褲子啊?誰還沒點兒虛榮心啊!
結果就在她假裝深沉的時候,街坊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方才的那場面,繪聲繪色的跟她描述了一遍。
方氏驚呆了。
敢情她婆婆早間不是在吹牛皮啊?她還以為牛都要被那老太太吹上天了,結果居然是真的?
驚嚇之餘,方氏急吼吼的就往家裡跑,隨後她就看到了那一屋子的禮物,再就是丟下籃子,她抓著窩頭進行了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你奶幹啥去了呀?她真的去郡守府了?安平王世子喊她的啊?她咋就還能跟安平王世子扯上關係呢?早以前,她不是還說自個兒是縣太爺的娘嗎?」
縣太爺啊!
跟安平王府比起來,那就是個屁!
冷不丁的,方氏她想起來了,她婆婆曾經還逼逼過,說自己是個王妃……
王妃!!!
嚇死她了。
方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省城就算是個二進院子,那地面也不是刻意費勁兒弄平整的泥地,而是鋪了青石板。
隨著一聲慘叫,方氏把自己的尾椎骨給坐裂了。
聞訊出來的楊冬燕無聲的看著她,最後還是窩頭和小楊氏一道兒,一邊一個扶著方氏,搖搖晃晃的往醫館去了。
楊冬燕使喚豬崽去關了院門,隨後就開始嘆氣:「一家子蠢貨,一個比一個蠢,這日子咋過呢?」
又抬頭看了眼豬崽,楊冬燕吩咐道:「等回頭你那個學堂開學了,記得好好聽課,別老是想著吃。腦子它不是擺設,偶爾也要動一下的。」
豬崽委委屈屈,她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