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全部結束之後,百里簇景抱著他又沐浴了很久。
就這樣過去了又不知多久之後,裴蒼衣一巴掌拍開又湊上來的人,「滾!睡覺!」他手軟腳麻,無力地很,睫毛也微微顫動,看上去有幾分脆弱疲倦。
這個樣子的他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身嬌體軟易推倒。但是偏偏他的唇是薄的,薄唇弧度完美卻又鋒利,令人想到勾月。
裴蒼衣的身上總是能將那種脆弱與堅冷巧妙結合,宛如一塊變幻莫測而又通透冰冷的琉璃,很容易勾起人的施虐欲,讓人為其徹底瘋狂。
百里簇景硬生生轉開眸子,默唸了好幾句來日方長之後,才勉強壓下驟然再度升起的火,將故意離自己很遠的人轉回來攬進懷裡,而後吻了吻他的眼睛,「一起睡。」
見他真的打算純睡覺了,裴蒼衣鬆了口氣,也闔著眸子沉沉睡去。
百里簇景看著懷中人,越看越喜歡,恨不得把人揉進血脈裡合二為一,或者鎖起來天天只讓自己一個人看。
但是裴蒼衣肯定不樂意。
裴蒼衣這麼傲嬌,讓他心甘情願地嫁給自己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但是沒關係,他對這人永遠有著令人驚異的耐心與忍耐。
而且他也不打算以徒弟的身份娶他,他要以至尊的身份迎娶他,給他這世間最盛大恢弘的婚禮,在三界眾生的見證與祝福下完婚。
但他並不想要當什麼所謂的仙魔之尊,雖然百里柔月和裴蒼衣都表示希望他能成為仙魔兩道都尊者,但是若是他把仙界也接手了那裴蒼衣怎麼辦?他這麼驕傲的人肯定希望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不是被別人俯視。
因此他百里簇景只當魔尊便可以了,仙尊依舊是裴蒼衣的位置。
裴蒼衣嫁給他就是變相在三介面前承認他是他的人了,而且仙魔兩道尊者聯姻,那這個世間的仙魔或許就不會那麼針鋒相對了,他也算是變相完成了百里柔月最後一樁遺願,簡直一箭三雕。
他正在這裡盯著裴蒼衣盤算著美好的未來,懷中人忽然動了動,閉著眸子懶懶開口,「再盯也沒用,本君臉上也長不出花兒來。」
怎麼這麼可愛!
百里簇景心中那股幸福的泉咕嚕咕嚕簡直要溢滿出來,他吻了吻懷中人的唇邊,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我愛你。」
裴蒼衣心中一燙,窗外的蟲鳴驟然格外喧囂紛亂起來。
半晌後,他拍了拍他的肩,「睡吧。」
或許是幸福溫馨的氛圍作用,兩人漸漸沉沉睡去,只不過百里簇景一直抱著他,像是小孩子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
又是不知多久之後,裴蒼衣忽然睜開了眼睛,借著月光靜靜地看著紅衣男子沉靜的睡顏。
被掩飾住的情緒逐漸自眼底浮露,眸光一點點複雜起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對這個人動心動情。
他們本應該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計至死的關係,誰知雙方皆在算計謀略中動了真感情,於是有了顧忌,有了糾纏不清,有了人類該有的情緒。
他是他最後的不捨,但……
裴蒼衣動了動,而後輕輕印上他的唇,無聲的呢喃和著嘆息被吞沒回肚腹之中——
「對不起。」
……
百里簇景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雲霧繚繞,他走了很久之後發現自己又到了之前的那個高臺之上,風景和剛剛別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之前豎立在高臺之上的巨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通體幽藍的人站在那裡。
他站在高臺之上看著下方的雲霧渺渺,察覺到百里簇景來了之後,他轉過身來,水凝結而成的五官模糊不清,聲音也帶著些許嘶啞渾濁,「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