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蒼衣下意識地身形一避,躲開了,卻在下一秒被暴烈地扯住,然後被一把帶入到一個滾燙到不可思議的結實懷中,隨後一個狂暴的吻就落了下來。
這個吻帶著無盡的怒氣與沮喪,還有鋪天蓋地的恐慌,他懷抱收緊得有一種想要把裴蒼衣生生溺斃在他懷中的架勢。
裴蒼衣毫不客氣地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百里簇景吃痛,卻死不放手,依舊是緊緊地禁錮著他強吻,唇齒交纏間有血氣瀰漫。
每一次接吻都如同一場戰爭一般,然而這次卻有一種聲嘶力竭驚慌到了極致的感覺。
裴蒼衣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被勒斷了,因此直接一掌拍了過去,這一掌絲毫沒有留力氣,百里簇景就算修為再深厚,被這樣猝不及防被拍一掌還是有些受不住,猛然向後踉蹌了一步。
裴蒼衣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從百里簇景懷中掙脫出來,頗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他拭去唇邊不知道是誰的血,眸光冷如冰,「我看你是瘋了吧?」
月光下的百里簇景面容驚艷到了極致,一身大火衣衫如同火一樣在燒,周身酒香浮蕩,他如同魅影一般驟然出現在裴蒼衣面前,撲過來將他整個人壓在牆上,力道大得裴蒼衣的後背都撞得生疼——
「裴蒼衣,你說的月底期限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時間有限?」他的神情已經有些恐怖。
裴蒼衣心中一震。
看著眼前這雙濃黑到了極致的眸子,裡面的情緒複雜到他都辨認不出來,而他自己此刻的情緒也複雜到了極點。
半晌後他錯開了目光,淡淡道:「字面意思,過了這個月我若是完不成任務會死,你我之間所謂的契約便也會自動失效。」
百里簇景的身體驟然僵硬,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像是整個人被閃電擊中一般。
「……我不信。」
半晌後他才艱澀開口,聲音低啞。
裴蒼衣能感覺到他勒在自己腰間的手都在顫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百里簇景難過他明明應該是快意的,但是心在那一刻也像是被燙了一樣,驟然瑟縮了一下。
時至今日,百里簇景依舊十分在乎他,那一瞬間他心中說不出來是悲涼更多一些還是難過更多一些。
彼此傷害,偏偏又彼此喜歡,真是諷刺。
裴蒼衣閉了閉眸子,「信不信由你。」
百里簇景看著面前這張清冷完美的面容,有一瞬間想要跟他同歸於盡。
為什麼他明明已經把人抱在了懷裡,也徹底鎖在了身邊,卻依舊覺得心慌心疼到了極點?為什麼他明明已經佔了主動權,但是卻依舊被這人一句話打回了原形?
他永遠都是這樣清冷出塵的樣子,卻算計滿腹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你又騙我的對不對?」
百里簇景眸子整個都暗了下來,忽然開始粗暴地吻他,「你最會騙人了……這次居然又想用什麼見鬼的期限來威脅我?」
「你想騙我幫你儘早完成任務,然後便能徹底擺脫我了是不是?居然想出這麼拙劣的理由來騙我,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有了一絲怒意。
「我沒……唔,瘋子……放開!」裴蒼衣被他吻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還不承認?」
百里簇景眸中如同深夜的暗潮一樣,燃燒著不知名的怒火與恐懼,手一扯,就將裴蒼衣的衣帶扯散了,吻隨之落了下來。
月光流瀉而下,將院內的兩個人徹底籠罩在一片純白之中。
裴蒼衣心中一驚,沒想到他會忽然發瘋,下意識地想要把他拍開,卻被他抓著手按在了牆上,被迫與那雙暗紅的眸子對視,「說,你到底是不是又在騙我?!」
裴蒼衣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