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正貼著一塊傷口貼,看起來又大又醜,他掐著右手兩指將它揭開,暴露出兩條深而長的傷口,然後舉起手機仔細照了照,合計著這兩條傷口最多一星期便能癒合。
其實他手背上的兩條傷口根本不用這樣誇張對待,但因著陸縈曾說過不會讓他破一絲油皮,可卻緊接著就啪啪打臉,愧疚之下這才導致陸縈緊張過度,其實無論是吃飯還是做其他的事,這兩條傷口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太大影響。
但他並不打算阻止陸縈,他甚至沉浸在陸縈對他過度關心的氣氛裡無法自拔,因他早慧,所以早早就有了記憶,但記憶中根本沒有人能對他這般關心,就連親媽秦姝黎都不曾像陸縈這般關心過他,所以他有些沉浸,但他也有些害怕,他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因為缺乏母愛,而過度享受陸縈帶給他的關懷,所以在享受照顧的同時,他又怕自己陷入太多,而對陸縈過度依賴,而且如今的情況更加令他頭疼,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沒有受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恐怕會在今天徹底決裂,唯有這種情況,他們之間才能忽略身份,維持穩定的關係。
而這本就是件極其矛盾的事情,他不想因為大人之間的事而和陸縈之間的關係變生分,所以眼下他就只能暫時用傷口拖著她。
這樣想著,陸決把傷口貼又貼回到手背上,右手順勢落下時,碰到了被戴在左手腕上的髮圈。
那是一根淡藍色的髮圈,髮圈的結尾打著一隻小巧的蝴蝶結,也是這隻蝴蝶結將長長一根皮筋結成一個髮圈,打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個髮圈款式簡單不浮誇,很符合陸縈在外展現的冷清性子。
他用食指撥弄了幾下蝴蝶結,眼底浮出幾分笑意和堅定,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然後放下手,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結果第二天他戴著這個髮圈去上課時,卻被同桌柳雪晴追著問了四節課,而問題無非就是這個髮圈是誰的,他是不是和別的班的女生談戀愛了,他對柳雪晴的問題格外不耐煩,也就一直懶得理她,只趴在書桌上午休假寐,讓她不能再問,誰知她最後竟跑去問了陸縈。
而陸決雖然依舊趴在桌子上假寐,但其實一直隔著兩張桌子,偷偷支起耳朵聽陸縈迴答,直到他聽到陸縈說,除了我,還有哪個女生敢給他戴髮圈時,他才在暗處偷偷勾了嘴角笑,然後踏下心來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