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想起爸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白髮,乾澀的眼眶又有些溼意,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個勁的吸著鼻子。
她有很多同學,哪怕家和工作都在上海,也依舊在畢業後從家裡搬出去,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公寓,自己一個人生活。她還有些不解的問過為什麼。對方沉默了半響告訴她:“沒有為什麼,只是到了該自己生活的時候了。”
蔣弈知有些忍俊不禁:“原來你還是離不開家的孩子嗎?”
聽著對方若無其事的調侃,梁井絮有些惱羞成怒,低吼道:“你懂什麼?!你什麼也不懂!”話一出口,她便有些後悔,據坊間傳聞,蔣家的教育很是嚴苛,蔣弈知高一的時候便從家裡搬了出來,自己一個人生活,大學的時候父母雙□□機失事。像蔣家這樣錯綜複雜的大家族,基本上很難享受到常人間的親情。
他反倒一點都不在乎:“我確實是不懂,什麼時候搬?”
“等鍾姐安排好後。”聽見他轉移了話題,梁井絮鬆了一口氣,離家的傷感也沖淡了不少。
“嗯,我知道了。”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那先這樣,你睡吧。手機有輻射,還是不要像昨夜一樣抱著它睡比較好。”
她拿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昨天她在酒店和他講著講著便睡著了,第二天爬起來發現腰下枕著手機……
她收回神思,咳了咳,敷衍的嗯了一聲,便直接掐斷了電話。
蔣弈知無奈的搖搖頭,剛想走進衛生間沖澡的時候,若有所思的停下腳步,重新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機,給鍾小微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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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後,梁家別墅前停著一輛偌大的搬運車,梁格和梁井盟連帶著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或抬或拎著各種各樣的行李從大門走出,並將行李交給車上的工作人員放好。
房間裡,母女倆和趙西西正在收拾並打包行李,其實上樑井絮根本對家務活一竅不通,她存在的價值僅僅是在吳素屏或趙西西拿起一樣東西問她需不需要帶走的時候,或點頭或搖頭或說隨便,然後看著她們兩人將行李技巧性的塞進收納袋或行李箱中。
她有些過意不去,蹲在母親身側伸手就想幫忙,吳素屏瞥她一眼,淡淡的說出了一個現實:“你整理了也沒用,最後還是得我重新弄過。”
她的手僵了僵,收回手老老實實地的看著,欲哭無淚。
梁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身為教師的梁家夫婦兩人,大半輩子也存了不少積蓄,且在教育觀念上,著重培養的是孩子們的品行問題,並沒有對兩個孩子進行窮養。且因為兩人工作都很忙,為了彌補不能有充分的時間陪伴孩子,在物質上基本會滿足孩子們的需求,也沒有要求他們做過任何家務。
因此,梁井絮基本上就是在家人的嬌生慣養下長大的。所以,不會做家務真的再正常不過了。
差不多收拾完後,太陽也快下山了,暗黃色的夕陽垂在城市天空的一角,將別墅前的一家人染上了一層金光。
梁家四人在同一輛車上,前方是司機和趙西西的車,後方是搬家公司的大車,迎著餘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梁井絮的新家而去。
梁井盟動了動自己的頭髮,打著方向盤跟著前方的車,一邊問一旁妹子:“話說你新家在哪?”
梁井絮頓了頓:“我還不知道呢。”
一天之前,趁著她在拍攝的間隙,趙西西一個人跑了趟公司,拿回了新家的地址和鑰匙,正想遞給她的時候,因為導演催促的緣故,她擺了擺手便匆忙的走了,之後兩個人也都忘了這茬事。
“……”梁井盟的額頭上頓時飄過一條黑線,他隨手敲了妹子一個栗子,恨鐵不成鋼道,“連新家在哪都不知道!傻成這樣子,你確定你是我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