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把那些東西套現,買下—處不大的房產做為診所,根本役有問題。可是,他卻收下了那棟樓。
曾經,他離開那個家的時候,微笑著對父親說,他百年之後,財產分配表上,不需要寫自己的名字。他和那個年輕的女人,總會有孩子,而且不止一個,他的那些乾淨的不乾淨的錢,自己一點兒也不惦記。
可是在那—刻,他卻毫無愧疚的收下了這麼一大筆巨額的財富。因為他知道,自己收下這份禮物,自然會有人很不高興。那個女人已經生下了兩個女兒,正準備要第三個孩子。她大概準備不生出兒子絕不罷休。
葉隨風在她的眼裡,是—根毒刺,隨時隨地會扎她一下,會讓她的心疼得縮起來。那棟樓,便是葉隨風扎她的第一下。
他有時侯,甚至會惡毒地想,如果自己現在回家去,和父親冰釋前嫌,走他為自己安排的道路,棄醫從政。過個幾年之後,老頭子退了下來,自己則在政壇如量得水,到最後,將父親名下所有的資產都繼承下來。那個女人的臉色,一定會非常好看。
不過,這終究只是他一閃念間的想法。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不會為了報復另外一個人,而選擇犧牲自己。更何況,在父母離婚這件事情上,那個女人,只能算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過錯方是父親。
葉隨風暗自慶幸,自己還沒有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如果他真的放棄自己喜歡的醫學,而改去從政,每天說著虛偽客套的話,帶著一成不變的笑容,頻繁出席各種會議,參加各種做秀。到最後,或許還要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這樣的人生,即便他願意,母親看到了,一定也會痛心吧。
他現在能做的,大概就是好好地工作,認真地生活,然後,帶一個合適的媳婦兒回家給老媽過目,再生一兩個孩子。那樣,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吧。
想到這裡,他又抬頭去看姚錦之,只見她臉上的震驚還沒有完全褪去,一隻手依舊捂著嘴巴,眼睛大大地瞪著自己,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他覺得有點好笑,伸手扯下她的手,問道:「怎麼了,不用這麼吃驚吧?我父母已經離婚了,我現在跟母親過,那個父親,和我沒有關係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
「我擔心,我還真的很擔心。」姚錦之無力地趴在餐桌上,兩眼無神,「我在想,我以前得罪過你這麼多次,總是罵你,還打你,甚至還抓傷了你的手。你會不會讓你爸利用手中的職權,給我小鞋穿。」
「不會,他主抓經濟,教育系統不歸他管。更何況,要給你小鞋穿,根本不用他出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說的很有道理,姚錦之深深的覺得,如果葉隨風真的想要對付自己的話,他出手就已經足夠了。看看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自從認識他之後,即便是無意的,自己也因為他或者和他相關的人,進了好幾次醫院了。他完全不需要再指使他的父親再去動什麼手腳了。
葉隨風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不用擔心了。我如果想對付你,早就出手了。仔細想想,其實你也沒做過什麼太過分的事情,我這個人一向很大方,不捨同你計較的。」
姚錦之坐直了身子,無限感慨道;「幸好我今天拎得清,知道將功補過,及時的請你吃了這頓飯。」
「我想,你請我吃這頓飯,應該有別的目的吧。應該不只是為了探聽我的隱私這麼簡單吧。」
姚錦之沖他乾笑了兩下,說道:「我就是想謝謝你罷了。這些天你為了我,整天坐那輛破車,真是辛苦你了。」
「好說。」葉隨風舉起茶杯,隨意地和她一碰杯,笑道,「我這個人對待朋友,一向很真誠,難道你沒發現嗎?」
「發現了,確實很實在,連自己那種糗事也都毫無保留的說出未了。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