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再次回頭,打量起這個女人來。這一次,女人走近了一些,燈光打在臉上,葉隨風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也一下子就澆滅了他喝酒的好興致。
那是潘一諾,葉銘的媽媽,整天滿世界跑的女人,把兒子扔在母親家就不管的女人,也是葉隨風的初戀女友。
掐指算一算,他們也有大半年沒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為了葉銘的事情。葉銘從小沒有爸爸,鐵了心的要認葉隨風當爸,為了這個事情,潘一諾跟兒子吵了起來,葉銘脾氣犟,當時就離家出走了。
潘一諾雖然不怎麼管兒子,可也捨不得,急的沒法子,只能找葉隨風幫忙,這樣,兩人才算是見了一面。再後來,她整天飛國外的,兩人也就斷了聯絡。
她今天,像是故意來找自己的。葉隨風放下了酒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直到她走到面前,他才伸出一隻手,隨意地打了招呼:「怎麼,回來了?這次準備待幾天,你們航空公司是把你們空姐當黑奴使嗎,你就真的忙成那樣?」
潘一諾站在那裡不說話,兩隻大大的眼睛怔怔的望著葉隨風,看起來與酒吧的環境有些不搭,清純乾淨的有些過頭了。
「shit!」葉隨風輕輕的罵了一句,將頭轉過去。他最討厭潘一諾這個樣子了,年輕的時候,他就是被她那雙眼睛給迷住的。她總是這麼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用直接又坦白的目光望著自己。葉隨風被她這麼望了幾下,就跌進去了。
後來,他花了很長的時候,才從這雙眼睛裡走出來,也因為潘一諾,他大學才主修的心理學。因為他實在有點好奇,想要搞明白,女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即便是現在,他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心理醫生,可有的時候,他還是讀不懂某些女人的心理,像是潘一諾。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姚錦之那樣,就一汪清水,可以直視到底,一覽無遺的。
背黑鍋
十分鐘後,葉隨風和潘一諾走出酒吧,換了個地方,去了間茶室,不喝酒改喝茶了。葉隨風因為喝了酒,車子留在了酒吧門口,搭了潘一諾的車。兩人在車上一言不發,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到了茶室,葉隨風隨意想找個位子坐下來,卻被潘一諾拉住了,她說:「我們去包廂。」
葉隨風知道,她一定有話要說。反正來都來了,就聽聽她要說什麼吧。
兩人走進一間小包廂,坐上點了壺茶,面前的杯子倒的滿滿的,卻都沒有喝。他們兩人的心思,全不在茶上。
葉隨風當醫生久了,習慣性先讓對方開口。這樣他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動權,有時候,往往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聽出對方的意圖。
潘一諾也不想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表明瞭來意:「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為了葉銘的事情。」
「他的事情我不管。」葉隨風說的相當無情,可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潘一諾甚至可以從裡面讀出嘲諷的意味。
她忍了忍,沒有發作,繼續做小伏低:「你不要這樣,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他不是我兒子。」
「我知道,可他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管他。」
葉隨風本來伸手拿茶杯,想要喝茶,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摜。杯裡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潑了他半手背,他卻毫無反應,只是冷笑道:「你現在終於想起來,他是你兒子了?你這個媽,當的未免也太閒散了。照顧他有你父母,在學校裡有老師管著,闖了禍還能讓我擔著。我真是想不出來,你除了生了他,到底還為他做了什麼?」
「隨風,我……」
「行了,不要對我來這一套了。十年前你玩這一套,我或許還會上當,現在,看破了。你有事兒就說事兒,沒事兒,